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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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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西文学作品里的**世界

    北京大学翻译《百年孤独》的教授赵德明先生授课时,曾问学生们看没看过性心理学,一屋子的人笑而不答。结果他也笑了,说:你们不要觉得好笑,这种事成年人每天都做,不看怎么能了解自己、了解别人、讲究卫生、写好文章呢?

    的确不假。人类历史虽说漫长,小说的历史也已不短,但我们的**世界却一直淹没在人物的背后,仅仅在最近几个世纪文学作品才敢于直面它纷乱的光影。

    如果不去过分计较,只对它笼统作一番比较的话,那么西方文艺家对它细部上的观察、了解先于中国,这得益于他们理性分析技能的发达,至于总体性的感悟把握,传统之中国却不弱于旁人,她对它有一套完整而成熟的说法与设计,它们是独特的,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其中包含的智慧则有待今人重新诠释、理解。

    其智慧核心是,**像饮食一样,再自然不过,没什么神秘,越过它,人们倒是看重了处于其上的情或爱。

    后来,自宋朝以后,它被描述为丑恶的东西,属于应该祛除的东西,之所以不加阉割,只因为人需要靠它传宗接代。因此,在中国历史上,**与文艺家几乎是无缘的,他们是平行的两条线,其间没有交点、叉线,传统文艺乃以清虚、含蓄、怨刺为最高境界,乏有激越、旷野、嘹亮的作品。

    单论文学,它的源头为《诗经》、《楚辞》,二者对人性的发现都只限于美好的情思上。在那里,美人们若隐若现,可望不可及,勾起我们无穷的遐思与怀想;其间既有美感,又有怅恨,深情婉转、凄迷哀感,内里搀不进“欲”的成分。

    曹植的《洛神赋》第一次正面描写了美人的风姿,可终因人神相隔,只能“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

    它承继屈原、宋玉之风流,而开启后来。这位丽人形象是高度抽象的,不具个性色彩,在《西厢记》、《牡丹亭》、《红楼梦》出现以前,为许多美人形象的模子和影子。

    而只有深入美人的内部,还她以个性,那个形象方能撑开,具备真实的**。优秀的作家所着力描写的,也便是这些**以及**背后的动机、冲突等等。

    一切经典文学作品里最出色的部分,也许就是细写美人们的**,这**是那样透露了勃勃的生机,可是外界或内部却有一道道有形、无形的力量迫压,它得不到通畅的落实,由此引发许多叛逆、挣扎、反抗和觉悟。

    《西厢》能够卓然标立,在于它所写的正是偷情,并把这偷情当了春心萌动时的处子们合理、正常的**需求。这样的思想在当时可算大逆不道,而且男女之身份悬殊判若霄壤,作家却以平等的眼光欣赏他们的爱情。

    《西厢》偷情的那段文字殊为精致而大胆: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但蘸着丝儿麻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吻香腮。

    春意透酥胸,春色横眉黛,贱却人间玉帛。杏脸桃腮,乘着月色,娇滴滴越显得可爱。

    同样是“偷情”,小说中写来就要细腻许多。西门庆与潘金莲第一次时的**之事就比《西厢》详实。主要写女方潘金莲的外在特征: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裙高挑,肩膀上露两湾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的千般旖旎;羞云怯雨,操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但写得再露骨的中国古典小说,也不外动作化了,再配以诗词、俚语,来强化这些特征。

    比如:少顷,吃的酒浓,不觉烘动春心。西门庆色心就起,露出腰间那话,引妇人纤手扪弄。原来西门庆自幼常在三街四巷养婆娘,根下犹带着银打就药煮成的托子,那话约有寸许长大,红赤赤黑胡,直竖竖坚硬。好个东西,有诗单遂其能为证:

    一物从来六寸长,软如醉汉东西倒,出牝入阴为本事,天生二子随身便,有时柔来有时刚。

    硬似风僧上下狂。

    腰州脐下作家乡。

    曾与佳人斗几场。

    少顷,妇人脱了衣裳,西门庆摸见牝户上并无毳毛,如白馥馥,鼓蓬蓬,软浓浓,红皱皱,紧揪揪,千人爱万人贪,更不知是何物。有诗为证:

    温紧香乾口赛莲,能柔能软最堪怜。

    喜便吐舌开口笑,困时随力就身眠。

    内裆县里为家业,薄草崖边是故园。

    若遇风流清子弟,等闲战斗不开言。(第四回)西门庆且不与他**,明知妇人第一好品萧,于是坐在青纱帐内,令妇人马爬在身边,双手轻笼金钗,捧定那话,往口里吞放。西门庆垂首观其出入之妙。呜咂良久,淫兴倍增。(第十回)

    仔细比较一下,我们会发现这几段描述其实是大同小异的。

    想想也是,如果我们只关注外在的动作、行为本身,那么从古而今这事儿就不会有太大的变异,在**层次上人性是共通的,有差别也不太大。决定人物命运的不在这些,而在**背后的那些动机以及由动机带来、引发的后果。

    西门庆的动机不纯,含有罪恶的成分;潘金莲受他诱引,不自觉地陷进去;本来这对她不合情理的不幸婚姻是一种反抗,值得我们同情与谅解,可她为了使偷情合法化,后来参与谋杀亲夫,这才走上犯罪之道,可谓所托非人。

    他们代表了一对极端——作家把**当成丑恶之物,当它是犯罪的药引子,甚至干脆把对所有美人的喜爱与忘情当成罪过,经典的叙述语言便是: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西门庆的纵欲无度诚然能耗干他的精力,他对女人也是无情的,他的癖性就是什么美女子都想霸过来。但是霸占别人是有条件的,没有他那种条件的人根本无望。

    何况,我们这个社会的流氓毕竟是少数,有他那种条件的也不一定像他那样。因此,戒色不容易达到,只会适得其反。

    《红楼梦》的主题之一也是教人“自色悟空”的。它的男主人公贾宝玉身上没有露骨的**冲突,仅有的一次是大梦醒来后觉得好奇,就与袭人偷了一把,但作者一笔带过,未作停留。其它地方也都极力隐藏,只可意会。从中不难见出曹雪芹对于人性中正当的**表现没有直接去面对,或者说他是有意回避的,潜意识里把它当成了丑事,觉得应予超越,当它为“空”的。一首“好了歌”就足够说明。

    所以,一部《红楼梦》虽然“大旨谈情”,但是贾宝玉所爱的却只能是那些清纯、娇美的“女儿”。这就有点古怪。毕竟他深深爱着的贾老太虽然年龄大了,老伴儿死了,没有性生活了,可她是过来人,也在已经出嫁之列。何况还有他母亲、王熙凤等人呢?

    林黛玉是脱俗清纯的,他才觉得她好,视为知己。

    但他对她只有情爱,敬慕她,当她是女神,不对她产生**,只进行“意淫”!

    上述发生了**的故事中,男女双方的关系却不是那么平等的,女人不过是一些或体面或廉价的花,供男人去摘去采,最后变为自己的东西。

    男人凭什么占有女人呢?不外有三:一者凭才情,次者凭财势,末者仗权力。在我们的历史上,官越大糟蹋美人越是应该的;最高的权力者是皇帝,皇帝糟蹋美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天,炀帝杨广就得了个特制的车子,他把它命名为任意车。这车上有暗机,可以缚住人的手足,让她一点不能动弹,这样,行幸就可以毫不费力。炀帝快不可言,把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月宾哄上了车,谎称要陪她去各处游玩。

    月宾不知是计,方才上去早有许多金钩玉轴将她的手足紧紧拦住。

    炀帝大笑道:“有趣,有趣。今日不怕你走上天矣。”随将手来解她的衣服。

    月宾先犹不知,见炀帝来解衣,忙伸手去搪,却哪里动得一毫?这才心慌起来。炀帝一见更觉欢畅,哪里顾得她死活,便解了衣服恣意去寻花觅蕊,痛得月宾娇喘不递,浑身香汗沾沾,“含颦带笑,一段楚痛光景,就像梨花伤雨,软软温温,比昨夜更觉十分可人”。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个孩子被蹂躏一两个时辰,在经历了如此的折磨以后居然能**与卖乖。只见她“抽出手来,便不管一二,竞连身子倒人炀帝怀里说道:‘万岁也太狠心,便不顾人死活。’”。有了这点乖巧,炀帝才会抱住她笑道:“顾了你的死活,朕的死活却叫谁顾?”

    说完,二人偎依了一会,方走下车儿,依旧同到绣闼中去玩耍。

    在一切极权社会里,大大小小女子们的命运大概也只能如此吧?

    女人的**觉醒,从完全被动变作主动,并在文学作品里得以张扬,则已是晚近的事。

    现当代文学中对其感悟最到位的,我认为是深受《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劳伦斯)影响的《红牡丹》(林语堂)。

    牡丹不过22岁就守了寡,她受不住,**强旺,对礼俗不屑一顾,精神上是完全自由开放的;在回家的远途中,不意邂逅自己的堂兄孟嘉,爱上了,毅然与他结合,可她心中对其初恋情郎也不乏温存,一直藕断丝连;那位堂兄出身翰林,仍旧单身,年龄已不小,后来她才觉到了这一点,感觉他**时的力道不够,因此她需要再找一个像自己一样的青春**,于是按捺不住的她去街上找寻了起来。

    与女主人公大胆追求**满足相互一致的是林语堂对**过程深入、细微的描写。在这里,他早已不遵守传统中国人的含蓄方式了,也不满足于以“花心”“露滴牡丹开”“嫩蕊”“酥胸”等朦胧、艳丽的语词来平面化地处理,或只写外部动作特征,而将它**裸地撕开来写、撕开去写:两人仿佛忽然沉陷入远古洪荒的时代,不可知的原始天地,只有粘液,变形虫,有刺的软软的水母,吸嘬的海葵。只有肉的感觉,别的一无所有了。他们仿佛在全宇宙的黑暗里,在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喜悦里死过去……牡丹的手正在堂兄身上,以无限的甜蜜温软的情爱在移动、寻求、探索、捏搓、紧压、抚摩……孟嘉所感觉的,在一次满足之后,并不是一种解决,也不是**压力的解除和摆脱,而是在亲昵的了解她的**之后,而对她的心灵有了新的认识,同时对人生有了一种新的力量,新的目的,因为他们的结合不只是肉欲的满足,而且是天生来的两个心灵全部的融洽结合。这一夜使他对爱有了一个新的体验,是他前所未知,以前认为断然不可能的;并且由于牡丹给予他的光与力,已经深入他的身心的光与力,更加大了他人性的深度。(8章)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文字背后的东西,这就是人性的真正扩展和完善,也许都得归功于异性的滋补——异性间灵肉的完美结合能够成就其事.有了这样的结合,孟嘉对于牡丹的爱才能随之增进。

    我之所以说《红牡丹》写得最到位,是因为林语堂本人环境、条件的得天独厚,他作品的手法和精神肌理中已经融会了中、西方成分,他对**有自身系统而别致的看法,因此,支撑作品的东西不仅是他丰富的生活经验与智慧,娴熟的技巧,可贵的想象力,还有敏锐的思想和深厚而兼容中西的文化底蕴。

    当代作品中却很难见到如此充满思想光芒的人性意识与觉悟,他们没有先辈们的环境、条件,只好在大师们到达的光辉起点上倒退,退回单纯的描写——就事写事式的平面性描写了。

    通常所见的都是纯粹的叙述,像如下这样的叙述:他胸口发慌,浑身支持不住了,便慢慢趴了上去。

    玉琴却是美目紧合,微微张开嘴,紧张地呼吸……朱怀镜在上面轻轻试探。玉琴先是双手无力地摊着,突然,朱怀镜一用力,她便啊地叫了一声,全身都绷紧了,在下面颤抖个不停。

    如果说这些叙述中还带有一些情感色彩,男女双方尚是自动互愿的话,那么到了所谓“新新人类”的笔下,**、**就成为动物性的吸引与交配了,毫无美感可言,也没有了任何情感,一切都那样干干巴巴,人物感受的范围也缩小到最短,几于消失不见。

    这是一段典型的叙述:他……把我顶在紫色的墙上,撩起裙子,利索地褪下CK内裤,团一团,一把塞在他屁股后的口袋里,然后他力大无比地举起我,二话不说,就准确地戳进来……当代作家中,文字上把性活动写得灵气十足、富有想象性动作力的,是阎连科的《坚硬如水》:当我不顾一切地突进她的体里那一刻,我就看见她因欢悦而叫出的唤声,如四月晨时的朝霞,红光闪烁,流金逸彩,带着极度眩晕的快乐和幸福,从我们碰撞的身子间飞出去,挂在头顶浓密的槐树叶子上,把那一层层、一片片椭圆的槐叶染成了深红色。叫声从她灵魂里奔出来,炽白炽白,红红烈烈,……把槐叶的边儿、尖儿烧焦了,把原来有些虫黄的槐叶烧卷了,烧干了。那焦干的叶儿纷纷从树上落下来,打着旋儿跌在我的肩膀上,……挂在她快活充血、光亮四逸的脸上和胸上。

    比较成功地把心理状态融合到动作里进行描写的是贾平凹的一些畅销小说。

    这位作家借鉴古籍最多,长于**裸地描写**,细心、深入地对它进行把玩,夹带两性关系对人物性格、命运的作用、影响,性活动里带有了人物的性格、心理。

    可惜超越出去的东西很少,并没有在前人已经到达的地方走出多远。而且有“失真”之嫌。

    从庄之蝶和阿灿这两个人物发生关系的两段文字可见一斑:阿灿说:“……我只想在你面前作个玻璃人,你要喜欢我,我就要让你看我,欣赏我,我要吓着你了!”竟把衫子脱去,把睡衣脱去,把乳罩、裤头脱去,连脚上的拖鞋也踢掉了,赤条条地站在了庄之蝶的面前。庄之蝶并没有细细地在那里品赏,他抱住了她,不知怎么眼里流出了泪来。阿灿伸了手来擦眼泪,说:“你真的被我吓着了?”庄之蝶没有说话,待阿灿在床上直直地睡下了,他也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阿灿。阿灿轻声叫起来:“你真的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么?”阿灿把他拉下去,他只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阿灿说:“我是香的,穆家仁这么说过,我的儿子也这么说,你闻闻下边,那才香哩!”庄之蝶趴下去,果然一股热腾腾的香气,就觉得自己是在去雾里一般。阿灿咬了牙子喊疼,庄之蝶就不敢,真怕伤了她……待到庄之蝶说他要排呀,阿灿却让他排在外边。阿灿说:“让你排在外边,是因为我是没带环的,我怕怀孕的。”说着,又双手搂了他去,紧紧抱了睡在一起,突然脸上抽搐,泪流满面。庄之蝶赶忙就要爬起来,说:“阿灿,你后悔了吗?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的。”阿灿却又扑起来搂了他躺下,说:“我不后悔,我哪里就后悔了?我太激动,我要谢你的,真的我该怎么感谢你呢?你让我满足了,不光是身体满足,我整个心灵也满足了。你是不知道我多么悲观、灰心,我只说我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而你这么喜欢我,我不求你什么,不求要你钱,不求你办事,有你这么一个名人能喜欢我,我活着的自信心就又产生了!……我和你这样,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和负担的!”

    过了好久好久,她赤条条走出来,容光焕发,美艳惊人。庄之蝶过来就要抱她,她说:“你让我给你跳个舞,我在单位业余文艺比赛中获得过第三名的。”就扬臂抬脚,翩翩而舞,竭力展示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然后突然蝴蝶一样扑过来,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两人都燃烧起了人的另一种激情,他们忘却了一切痛苦和烦恼,体验着所有古典书籍中描写的那些语言,并把那语言说出来,然后放肆着响动。感觉里这不是在床上,不是在楼房里。是一颗原子弹将他们送上了高空。在云层之上粉碎;是在华山日出之巅,望着了峡谷的茫茫云海中出现的佛光而纵身跳下去了,跳下去了……两人几乎同时达到了**,在剧烈的呼叫中,阿灿说:“你射吧,你射在里边吧,我要孩子,我要你的孩子!”如黄河之水倾泻,如万戽泉水涌冒。他们死一般地摆在那里是沙滩上的两条鱼了。

    这么静静地躺着,如躺过数百年,让日落时的晚霞从窗外照进来,慢慢滑落过一道玉梁又一道玉梁。后来两人相视一笑。阿灿说:“你说这孩子该是怎样个孩子呢?”

    庄之蝶说;“一定漂亮如你。”阿灿说:“我要他像你!”两人就又抱在一起,庄之蝶笑着说:“香!”阿灿用手捏掉了他嘴唇上的一根毛。又在自己的唇上涂上口红,吻他的一个部位。再涂一次口红,吻他一个部位,庄之蝶已满身红圈,似挂了一身的勋章和太阳。

    此处的动作过程配合了人物心理上的波动,不再仅仅关顾性活动本身了。这是现代作家技法进步的标志之一。

    文字深得《红楼梦》真传,美中不足的是,暴露癖太盛,一般都预先交代人物的性格、心理,其次才写由它们引起的动作活动,仿佛前者是为后面做铺垫和埋伏的,外观与外界动作是核心,别的一切必须围绕它们进行,而不怎么关注由性活动本身在人物心理、情绪、思想上引起的反应与变化,对性活动缺乏内部体验与感受上的描写。

    这是当代作家的遗憾,也是这一代里的优秀作家与林语堂那一代优秀作家之间在审美趣味、修养教化等方面存在的差距。

    如果我们没有灰心、绝望的话,那还应该去参照一下西方的文学经典,看看它们比我们多一些什么。

    在我看来,西人文学作品中比我们多出的东西,主要是作品背后作家们的“思想”——他们对**及其心理动机的认识、理解比我们早一百多年,而伟大的作家对**无不有自己全面与深入的观察和研究。巴尔扎克写过《婚姻生理学》,司汤达写过《爱情论》,其后的大师们又深受他们以及弗洛伊德、霭理士等人的精神分析和性心理学的影响。

    在这方面,我们的准备不多,向来也不重视,停留在平面、写不出深度或笔底枯干,也就是情理中的事了。

    还是具体地见识见识司汤达吧。不妨也从“偷情”开始:几个小时以后,于连从德?雷纳尔夫人卧房里出来时,……他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事实上他之所以能够得到一次胜利,是靠了由他激起的爱情,以及她的诱人的魅力对他所起的意想不到的影响;单凭他那拙劣的心计,他是决不可能获得这次胜利的。

    但是,荒唐的自尊心的受害者,甚至在最愉快的时刻里,他还企图扮演一个惯于征服女人的男人角色;他令人难以置信地集中了注意力去破坏他自己身上的可爱之处。他没有去注意那被他激起的狂喜,也没有去注意使狂喜变得更加强烈的悔恨,职责的观念从来没有在他眼前停止出现。如果背离了他为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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