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抉择

音瞬间充斥满整个房间。

    闻臻闻声脸色一白。不用余奕川说，他也知道是绞肉机被启动了。

    余奕川温柔地捧起闻臻的脸，眼中满映着闻臻的身影，让闻臻一脸血地闭上了眼——他才不想看见自己一身婚纱的蠢模样啊！

    “闻臻，你爱我吗？”

    余奕川亲了亲闻臻的额头，又低声地在他耳边呢喃着：“如果你爱我，那我就把李延珂丢到绞肉机里，用他的血来庆贺我们的婚礼好不好？”

    ……什么逻辑！

    “而如果你不爱我，”余奕川的双眸漆黑一片，暗沉得不见一丝光亮，“那我们就一起跳下去。到了那个世界，你肯定就会爱我了。”

    妈的*er！原来这货打的是威胁的主意！要么是男主死，要么就是他自己死啊草！

    这很好玩吗？被绞肉机绞成肉泥很有意思吗？就不能再有个不那么凶残的死法吗？！

    『我刚才就告诉你这本书的作者已经设计好结局了吧。』

    系统清清嗓子，道：『她本人对绞肉机死法有种执着，因而最后当男配得不到女主的爱，他就是弄来这么一台绞肉机来威胁女主的。但当时女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男主。』

    这是什么审美，绞肉机有什么好执着的！

    『当然女主是不可能死了。女主选择男主后，男配在最后关头还是放过了女主，自己跳下去自杀了。但女主亲眼看到男配被绞成了肉泥，受到刺激精神失常了，就这么疯疯癫癫地度过一生，男主陪伴着疯掉的女主一直到死。完了。』

    闻臻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这作者究竟是受到何等的刺激才要如此报社！？

    『呃……顺带一提，这本小说的作者你也认识。就是你姐。』系统补充道，『她在网络上是一名写手。就因为鉴于她是你的熟人，你的第一个世界才会选用她的书。』

    …………

    ……

    姐你不坑你弟能死吗？能死吗！能死吗！！

    他发誓，他回到现实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给他姐的小说刷！负！分！

    或许是闻臻走神的时间太久，余奕川蹭了蹭他的额头，问道：“闻臻，你爱不爱我？”

    猛然爆发出了想要快点回到现实的愿望，闻臻连眼也没抬便说道：“我不爱你。我爱的是李延珂。”

    不就是承包绞肉机么，买买买，闻总都全买了！

    等回到现实世界以后看闻总怎么报复他姐！

    他毫无颤抖的声线盖过了刺耳的噪音，清晰地回荡在屋内。

    余奕川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但脸色却很是苍白：“你就这么爱他，居然把他看得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他一把抓住闻臻的手腕：“那你就跟着你不爱的我一起死，好么。反正你不爱我，也不爱你自己，你不心疼，对吗？”

    因为余奕川刚才的声音很低，李延珂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但看着两个人的神情，在加上屋内绞肉机的噪音，他能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他高声喊道：“闻臻！”

    闻臻回头冲着李延珂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再见。李延珂。”

    说着，他猛然将手从余奕川的手中抽出，接着把对方往后一推，自己则向着那漆黑的洞中倒了下去。

    李延珂的瞳孔急剧缩小：“闻臻——！”

    余奕川踉跄着倒在地上，脑海中完全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闻臻，却只触摸到了从指间滑过的白纱。

    那一道晃眼又明亮的白在昏黑的屋内就像是于夜空中滑落的流星，绚烂地坠落，迸溅出明耀的光火。

    “哧——”

    骨头与血肉砰砰破碎，温热的鲜血被甩到余奕川的脸上。那一点点腥红浮于他的眼睑，美丽妖艳到了诡谲的地步。

    血液顺着脸颊的弧度蜿蜒而下，落入了他的嘴里。

    甜的。腥的。

    尝到了血的味道，余奕川突然像是疯了般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拳向着操控台上的按钮砸去，机器很快停止了运转。

    浓烈的血腥味慢慢地扩散。

    他跌跌撞撞地从顺着梯子下到洞里，脚下踩到了滑腻的鲜血，让他嘭一下倒在了地上。

    纯白的西装沾满了暗红的血液和破碎的骨沫，他跪行着爬到机器边，手指颤抖着拿起了白纱残破的碎片。

    “你连死都不让我陪着你。”

    他嘲讽般地笑着，眼里充满了黑暗与疯狂，竟然艳冶至极：“你连死都不让我陪着——你连死都不让我陪着！”

    “你？也想陪着闻臻？”

    低沉的声音如鬼魅般降临，他蓦地转身，却见李延珂笑着站在他身后。

    那双被绑着的手为了挣脱绳索，早已变得血肉模糊，连血都落不下来，皮肉都翻卷在外，甚至隐约露出了白骨。

    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然而可笑的是，谁也看不出来那衣服曾经会是那样单薄的颜色。

    李延珂优雅又缓慢地蹲下身体，唇边挂起温柔轻缓的笑意，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似幽冥之火的光芒。

    他伸出手，指了指余奕川的双手：“你只能活着。为了你这双杀了他的手，”他又指向余奕川的心脏，“为了你那肮脏的爱——你又有什么资格陪着他去死。”

    忽然余奕川也笑了，苍白的面容染上病态的红晕，那笑意一直蔓延到眼梢。

    没错，他这种人，又有什么权利陪着那个人去死。

    他只配活在这个世界里，然后——

    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