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

    尔泰认识永琪这么久，很少见永琪这样严肃过。

    永琪一向很有本事，也很是自信，很少能有事能难住他……

    不如什么事能让永琪如此严肃？

    尔泰相信，不管是什么事，但绝对不会是好事。

    慢慢的，尔泰的神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到底什么事？”

    永琪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他方下手中的棋子，走到窗户边，又叹了一口气，再往回走，最后依旧坐到了尔泰对面。

    尔泰被永琪这样的态度弄得紧张兮兮，烦躁不堪。

    “你一大男人有话就说啊，这么吞吞吐吐像个娘们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永琪道：“我确定你是你阿玛的儿子，但你却不是福晋的儿子。”

    说完又不免觉得这话不对：“也不能说你不是福晋的儿子。”

    尔泰坐在那里，不说话，但永琪知道，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

    永琪又解释了一番：“就如我与皇额娘，虽然皇额娘是我的额娘，但生我的却是我母妃，也就是愉妃娘娘。”

    尔泰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你是说，我是阿玛和别的女人生的。”

    永琪点头。

    尔泰呆愣在哪里。

    让尔泰觉得奇怪的是，在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没有气急攻心的感觉，也没有暴跳如雷的感觉，他没觉得不能接受，也没有心痛的快要死掉。

    他只有一种‘原来如此啊’的感觉，那是一种解脱感。

    如果真相是这样，那一切的一切就都有解释了。

    为什么福晋对尔康永远比对尔泰好，为什么尔泰总觉得福晋不疼惜他，为什么福晋会说出‘只有尔康一个儿子’那种话……

    因为他根本不是福晋的孩子，是福伦与别的女人的孩子，如果是那样，他就是庶子，而不是嫡子……

    不管哪朝哪代，庶子的身份总是低下的，除非家里没有嫡子。

    这样一想，尔泰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他的阿玛总是不看好他，为什么他即使得了皇帝的夸奖，他阿玛也不会高兴……

    “那我的亲娘，她是谁，她又在哪里……”这才是尔泰真正关心的问题。

    这也正是永琪皱眉的原因。

    永琪道：“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每个家族中，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牺牲品。”

    尔泰不敢置信：“所以说，我的亲娘，就是家族的牺牲品。”

    永琪问尔泰：“你家里，除了福晋外，你可见过你阿玛有其他女人？”

    福伦除了福晋外，是没有其他女人的。

    先不管是福伦惧内，还是他们情比金坚，福伦没有其他女人这点是事实。

    尔泰的母亲对福伦来说，是个意外，也是个迫不得已。

    当年福晋一直生不出孩子，福家老太太就逼着福伦纳妾，福伦不同意，可老太太却总有老太太的办法，她给福伦以及尔泰的娘下了点药，锁了房门将他们关在房里……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就那么一次，尔泰的母亲就怀孕了。

    就在验出身孕的那天，福晋晕倒了，一查只下，福晋竟然也怀孕了，还比尔泰的额娘早一个多月。

    又过了几个月，福晋早产生了个男孩。

    再过了三个月，尔泰的母亲就生下了尔泰……

    永琪道：“老太太和你阿玛对着干，留着你母亲，本来就是为了让她生孩子的，后来福晋生了尔康，你阿玛有了嫡子，至于你母亲，也生下了你，那种情况下，老太太就没有必要再和你阿玛对着干，非要留着你母亲了。”

    所以，在尔泰生下来后，他的亲生母亲就被处理掉了。

    至于是怎么处理掉的……过程并不重要，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我呢？”尔泰又问：“为什么福晋要把我认作她的儿子。”

    永琪叹气：“因为你阿玛觉得你母亲的存在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而福晋也觉得接受不了，她接受不了你父亲的人生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所以他们达成一致，让你成为福晋的儿子，抹去你母亲存在过的事实。”

    尔泰喃喃：“所以，其实我不是比我哥小两岁，我只是比他小了几个月……”

    永琪拍了拍尔泰的肩：“他们这样的决定，除了对你母亲很不公平外，对你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

    永琪的话听起来格外的冷血，但说的却是事实。

    尽管尔泰的母亲死了，但尔泰却从庶子变成了嫡子，这其中的差别不是一点点。

    永琪又道：“实话告诉你，塞娅是要定了尔康，这一去，尔康大概是回不来的了，往后，福伦和福晋，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他们的一切，都只能留给你，所以，要不要为了你母亲的事和她们闹翻，或者是韬光养晦，等有了能力再为你母亲讨回公道，你自己决定。”

    永琪这话一说，哪里是给尔泰选择，分明就是铺好了路让尔泰跟着走……

    到这，永琪还得感谢一下小燕子。

    要不是小燕子那一番闹腾，要不是尔泰因为金锁的事承了他一份情，要不是尔康要去西藏惹得福晋说了伤人的话，这事儿，永琪还是不会和尔泰说。

    毕竟，若是没了壮士断腕的决心，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尔泰知道了这事，一个弄不好就将自己毁掉了。

    所谓情感上失意，事业上就格外顺利。

    在得知了那个真相后，尔泰帮永琪办事总是格外的用心，特别是给西藏土司以及被塞娅带着走的尔康，紫薇，白吟霜送行的事……

    从头到尾顺顺利利，没有让一个不该走的人跟着走，也没有让一个该走的人留下来。

    他甚至还在郊外的青草滩上，在那锣鼓喧天的鼓乐队中，看着远去的车马大嚎了一声：“别了，我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