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冬节

出来，年轻的汉子眼珠子骨碌着在韩语脖子以下扫描，有的悄然咽下了口水；女人们则是齐齐翻了白眼，眼神中努力作出一副不屑鄙薄的模样，但眼底深处却有着浓浓的艳羡。

    “这个女人还有脸出来啊，简直是不要脸了！”

    “就是啊，勾引了驸马爷生下了贱蹄子，然后跑到我们这里还不安分。”一个女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好像有女人勾引了自家汉子一般。

    “就是啊，这个脏女人把我们村的风水都给玷污了，村里好几年都没考上一个举人了！”另一个女人马上附和，不过她好像忘了，村里上次有人考中举人，已经是30年前的事情了。

    “对对，这个女人来了之后，我们家的狗叫了好几天呢，一看就不是什么干净人儿…”一个女人瞪着韩语，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韩语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就是个贱蹄子…”

    “…早就应该赶走她…”

    “…这个女人勾引了我们汉子怎么办…”

    “…李嫂，你看你家李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家老周还不是一样，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

    女人们的声音不大，不过却也不小，至少上官霓裳对于周围人的议论听了个清清楚楚。

    上官霓裳感觉脸上发烫，忍不住偷偷瞄了下韩语。韩语对这一切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对于周围人的议论充耳不闻，只顾牵扯着上官霓裳朝前走。

    如果，如果不是韩语攥着上官霓裳小手的大手微微发抖、手心冒汗的话，上官霓裳就真的以为韩语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哎呀～”韩语一个趔趄，朝前栽倒，连带着上官霓裳也跟着摔倒了，而且砸在了韩语身上。

    上官霓裳连忙站起来，扶起了韩语，帮助她拍身上的尘土。

    韩语对旁边一个三十来岁妇人怒目而视，尖声叫道，“孟秦氏，你什么意思？”

    孟秦氏像是刚刚才发现了韩语一般，夸张地拉住了韩语的手，热情地大声嚷嚷道，“吆，这不是驸马爷家的小姨娘韩姐姐吗，昨天我还说去叫你呢，不过想着驸马爷家的小姨娘怎么可能会参加我们村里的小活动呢，没想到韩姐姐这么赏光，自己跑出来了啊。”

    孟秦氏长得也算娇俏可人，杏眼樱唇，虽然三十多岁了，但穿着一身大红的棉布长裙，看着就像二十五六岁一样。孟秦氏是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嫁给了举人孟华宇的小儿子孟非凡。

    韩语不理会孟秦氏的假热情，“你干嘛绊我？”

    上官霓裳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韩语是被这个孟秦氏故意绊了一脚，所以才栽倒了。

    “绊你？韩姐姐你可真冤枉我了啊，我这里站的好好的绊你干嘛？你自己走路不长眼摔倒了可别赖人儿！大家伙快来看啊，驸马爷家的小姨娘走路不长眼栽跟头了，非要赖在我身上，大家可要为我证清白啊，像驸马爷家小姨娘这种大人物我可惹不起！”说到后面，孟秦氏故意嚷嚷了起来。

    其实，不需孟秦氏嚷嚷，周围已经围拢了一大波儿看热闹的人们，大家饶有兴致地看着举人老爷的儿媳和驸马爷家的小姨娘“干”上了，都想看看谁更厉害，谁最后会认怂。

    韩语怒极，“明明就是你绊的我，你别不敢承认。”

    孟秦氏笑得更开心了，“韩姐姐，你这样就不对了，虽然您是驸马爷家的小姨娘，但你也不能这样冤枉我们这些小民啊，这里这么多人，你问问谁看到了？谁看到我绊你了？”

    韩语求助地扫视周围，目光所及之处，人们纷纷倒退了一步，有的还连连摆手，“没看见、没看见…”

    孟秦氏笑得更开心了，“韩姐姐，看到了吧，大家都没看到啊，也不是妹妹说你啊，韩姐姐，这人的眼睛啊不能长在头顶上，不能只往上看，得看路，要不容易栽跟头呢!”

    “你！”韩语气得胸部起伏，不过却又无可奈何。在这个小村里，孟举人可是唯一有功名的人，就是里正、村老也得看孟举人的脸色行事，可没人敢得罪孟家的人。

    孟秦氏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挑衅地看着韩语。

    韩语无奈，也不想一直在这里丢人现眼，拉着上官霓裳就想走。

    上官霓裳却一个转身，蹲坐在了地上，一手扶着小腹大声呻吟，“哎哟～，疼死我了”一手紧紧地拉住了孟秦氏的裙摆。

    这一变故极快，众人包括韩语、孟秦氏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上官霓裳已经顺势抱住了孟秦氏的大腿，“娘，她踢我，这个女人踢我…哎哟～，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