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井野眸子里，浅浅地倔强地疼

    然而，席间却有一个人始终说不出来话。

    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山中井野低着头，垂着修美眼帘，神情是平静的。

    但是，从宇智波佐助三人进入店里进入她的视线里，她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像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轻悄悄地无声无息便滑落脸颊而下，掉在地上，只是湿了那么一小片尘土。

    她的目光浅浅望着宇智波佐助与宇智波白夜两人相互紧紧牵着的手，那一双澄净碧蓝的美丽眸子里难以抑制地浅浅地开始泛起一抹苦涩与难受，抿着柔唇，原本淡金色柔顺的秀发不知何时卷了起来垂落到腰际用一束淡蓝发带轻轻束着，极为好看，浅浅淡淡地洒下一地炫目的黄金颜色，有一股如兰芝君竹般的迷人清香飘散着弥漫着。

    她安静地膝坐在位榻上，跟宇智波佐助三人打过招呼后就没有再说话，曲线愈发妙美的娇躯看着有些难以抑制的落寞，那双澄净碧蓝的美丽眸子里一层浅浅的湿润晶莹轻轻地浮了上来，却倔强地忍着不让它掉落，修眉微微蹙着，看着桌前那份浓香浓香地烤肉，视线却根本就没有焦点，沉默得有些令人心疼。

    已经很多年了。

    木叶忍者村里那条河旁堤岸上野花劲草修长柔韧总有淡淡花香绿意不够宽阔也不够滂野却很清澈碧秀的清水河边，几乎每一个日子里的傍晚晚餐之后便总会见到两个年轻的身影在一座桥后相遇，然后一起步伐缓缓安静地漫步河旁。

    两个年轻的身影很少言语，也不需要言语。

    那时候，天很清澈水很清澈心也很清澈，两个年轻的身影会在漫步之后，淡淡地告别，而后各自回家，像最平淡如水最为君子之交的一对挚友。

    很简单也很自然。

    淡淡的。

    但那曾经是山中井野每天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光。即使在成为忍者之后，这近一年时光经常由于任务的原因难以再时常漫步于那条清水河边，但是，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去。

    或许是期盼会在那座木桥之后的那一边遇到那个已经无比熟悉的身影，然后，一起安安静静地散步，安安静静地道别，安安静静地各自回家。

    她已经熟悉而且喜欢上了这种安静地淡淡地感觉。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山中井野曾经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每天这时候都很开心很开心，那时候很想很想那条小小的清水河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就可以一直漫步着走下去没有尽头……

    可是，成为忍者后，那条小小的清水河边就再也没有了另一个年轻的身影。

    也许小小的清水河边，山中井野的身影依旧是安静的，却已然孤寂，静静地漫步里静静地夕阳下曾经那般短暂的路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般长，长到好似没有尽头没有终点，心里却已经不再喜欢这种安静，因为安静里总会让人觉得落寞而萧索，什么感觉都没有，只剩下安静地孤寂。

    夕阳的光辉会在那里残忍地拉出一个长长的年轻的影子，安安静静地孤寂里却似乎显得那么沧桑与迷惘。

    两个年轻身影之间似乎已经很久很久的不需言语去苍白的那个安静约定悄然而碎，脆弱地就碎了，没有声音没有理由没有痕迹地轻轻地就碎了。

    另一个身影似乎总是很忙很忙，忙到忘了曾经在那条小小的清水河边会有一个身影从桥的那一边漫步过来，从来没有一天会例外。

    这些年里，她很努力很努力地修行，不管冬夏不管晴雨，族里的修炼场地里每一天夜幕初挂时便可以看见她的身影在夜下挥汗如霜，每一天清晨未开便能看见她的身影在朝阳斜晖里挥汗如雨。

    这样的日子她坚持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只是单纯地努力地为了追上另一个身影为了靠他更近一些，而不是只能落寞地可怜地跟在那道身影之后抬首仰望着大声说你跑慢点，我要跟不上了。

    那一双澄净碧蓝的眸子里那层浅浅地湿润始终难以褪去，似乎终于能够确认那种感觉并不是喜欢，不能说是喜欢。

    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心里会痛了。

    喜欢到心里好痛好痛。

    却喊不出口哪怕轻轻地一声疼痛的话。

    好像有一把纤小轻巧的锈迹斑斑的刀子在心口轻轻地刮着刮着，一刀，一刀，一刀地，那么慢，那么慢，烫烫的红红的灼热腥气的鲜血会慢慢地渗着渗着渗出来，一滴一滴地。

    滴到天明。

    滴到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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