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权

将手中佛珠缓缓放在案上，似乎做了决定。

    “从今日起，卸下皇长孙监国一职，暂时在太子宫思过，没有允许不得觐见。至于这段时间的职位空缺，暂时由燕王承担。”

    扶衍对此结果很是吃惊，卸职绝非小事，况且朱元璋禁止了朱允炆觐见。

    朱允炆很快收敛了眼中诧色，低声道：“允炆遵旨。”

    朱元璋看着朱棣，眼神柔和许多。“四郎，你长期在外征战，帮了朕不少忙。这些年父皇日渐体力不支，你就留在应天，多帮帮朕。”朱棣在众人叵测的目光中，镇定自若低头，“谨遵父皇之命。”

    “都退下吧。”朱元璋无力地挥了挥手，不知是不是扶衍多心，朱元璋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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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上向来风云易变，人心无常。只是没想到倒戈如此迅速。

    朱允炆免职一月，往日拥护的大部分官员已经开始避讳与太子宫的人接触。而秦王朱爽和晋王朱棢见势而起，在朝中大肆拉帮结派。相比之下，朱棣接手朝政后，没有任何动静，诸多事务仍按旧制行进。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太子宫由鼎盛的喧嚣到彻底沉寂，不过短短一月有余。

    转夏之初，朱允炆便对外称感染了暑热，不再接见大臣。眼不见心为净。

    时隔几日，燕王府派人送来了治愈暑热的药材灵溪花。灵溪花是在严寒地带，最纯净的河湖水底才会生长的药材。对化瘀阻滞有奇效。取之不易，冬天为破冰取药，往往断送无辜性命。因此千金难得。

    朱允炆收到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阴鸷。直接让人将其销毁。扶衍不解，问了朱允炆，他语气极冷地说：“大明宫里谁都不能相信。这句话你也说过不是么？衍衍。”

    扶衍哑口无言。朱允炆对朱棣，似乎很有成见。

    ……

    朱允炆在月华殿用的晚膳。暑热难耐的天气，两人饭后搬了椅子到湖边纳凉。侍女奉命送了饭后羹汤。扶衍接过浅尝了一口，十分合她口味。

    “这是什么汤？”朱允炆闻了一下，立刻问侍女。

    侍女答道：“回殿下，是吕妃娘娘知道殿下最近体热，特意让厨房把燕王殿下送的灵溪花做了汤。”朱允炆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抢过扶衍手中的瓷盅，羹汤洒在他手上，立刻红了一片。

    扶衍紧张地拉过朱允炆的手，“手没事吧？”

    朱允炆不顾其他，猛地掐住扶衍的下巴，捏开她的嘴。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紧张。“衍衍！快吐出来！小玉，快去取解毒散……”扶衍从没见过朱允炆这幅紧张到失神的模样，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朱允炆，朱允炆忽然将她带入怀中，紧得让她几乎窒息。她听到朱允炆凝滞低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衍衍，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扶衍听他提到解毒散，便小声问道：“是吕妃要害我么？”朱允炆仍旧紧紧抱着她，“是灵溪花。”

    小玉拿了解毒散来，扶衍试着自己调息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朱允炆还是强迫扶衍吞了两颗。扶衍低声问：“是不是我们戒心太过？……也许你四皇叔他只是关心你的身体。”

    朱允炆抬眸，眼神是扶衍从未见过的疏离冷漠。他直接唤她的名字。

    “扶衍。我第一次知晓世上有灵溪花这种东西，是御医告诉我，父亲缠绵病榻数年，是因为灵溪花的慢性毒所致。这些东西……一直是几位皇叔送给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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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推了政事，整日关在东阁研究佛经。连带朝中大臣统统不见，一应大权全落在朱棣身上。朝中纷纭，皇上宠爱皇长孙，不过念及与懿文太子的父子情深。燕王血战长野，巩固社稷才是皇上真正看重的。

    此番言论全然抹净了朱允炆数年来在朝中的费心竭力。

    黄子澄作为东宫老臣，为冬灵花的事屡次求见朱元璋。朱元璋一一拒了，倒像要将皇长孙失宠的事坐实。凡事有利有弊，自此之后，秦王朱爽关注东宫比之以往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