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小姐与流氓

bsp;  “你吐到我头上了~”

    ……

    …….

    拜伦很清楚，没有眼前这一老一少，自己是活生生会被饿死，要等下一艘商船前来，又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了，快点的话或许三四天，慢点或许半个月，毕竟不是每个商船上都有一个老船长能带好这茫茫海路~

    可拜伦也觉得恶心，第一次和与黑夜行兽种族混血的杂种，而且还是小杂种靠的那么近，要是让这小家伙知道自己曾经吃了他的同族，或许很快就会被这小家伙给丢到海里面喂鲨鱼。不过正对面坐着的这位老家伙看上去已经相当大的岁数，从让拜伦上到这艘小船只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真不知道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于是拜伦总算是打破沉默开口了

    “我饿了~，有吃的么，我还有些钱可以给你们~”，拜伦觉得自己的声音和态度，比对那些家族中的下人们可好太多了

    听到后，老家伙从肮脏的衣服中拿出了一个油腻腻的纸包，递给了面前这个一只眼睛绿色，一只眼睛蓝色的小杂种，然后这小家伙快速地将这玩意儿又递给了饥肠辘辘的拜伦，后者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就开始吞咽，直到发现味道有些不对劲才开始又吐了起来，当然，这油纸包里面的馊鹅肉，顺理成章地进入到了小家伙的肚子里面

    “吃个东西都挑三拣四，我看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懂珍惜了~，你说我没说错吧，小姐？”

    老家伙总算是说话了，虽然他处于背光面，拜伦看不清楚他的脸，但这一席话让拜伦吓得双手靠向了自己的胸前，仿佛想掩饰些什么。而看到这一幕的小杂种半鱼人，竟然破天荒地的笑出了声来，牙巴下面的鱼鳃跟着急促的呼吸发出欢快的抖动~

    拜伦正向说话，可老家伙再次发话了

    “下去吧，该让自己透透气了~”，说罢，小杂种简直快活的不得了，一个劲头就往海里面扎了下去，漂亮的落水弧线让极少接近海边的拜伦叹为观止，这小家伙水性可真不赖

    但是拜伦还是很快回复了状态，好歹肚子里面有些许的馊鹅肉，神志也慢慢清醒过来，于是接着老家伙的话说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的？！”

    “还用多说么，要找理由，千百个都不在话下。其次我想说的是，并不是你的胸出卖了你，而是你的嘴~”，老家伙显然久经沙场，早已胸有成竹

    “我的嘴？”，拜伦不解道

    “哈哈，就是你的嘴，让人想亲吻，想爱抚，想靠近！”

    拜伦不由得拔出了剑，虽然只是拔出了一小半，但是这气势足以威胁任何身边的人

    “架势不错，看得出来学过几招”，老家伙嘴里面还是这样放肆，让拜伦更加气愤，自己的小嘴哪里可以成为这破烂小船上的流浪汉的谈资，如若是在陆地上，拜伦的剑已经刺了过去，可运气不好的是，这是在船上，而且拜伦也不认得路~

    “你手里面的月光剑可不要轻易示人，要知道天底下宝物并不多，但想要宝物的人可比比皆是”，老家伙继续侃侃而谈，甚至偏着头去看了看那头游得正酣的小杂种，这一席话显然是把拜伦的老底都给揭穿了，让拜伦无地自容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还是关于我的事？”，拜伦总算是打起精神来，想一探究竟

    “按照常例，我一定会说，我是谁不重要~”，老家伙调侃的功夫真的不是常人能及

    “但既然已经遇上了，我只能说，我是谁真的不重要，因为我本不认识你，仅仅只是认识这把剑，和这把剑原有的主人罢了~”

    “主人？这把剑很早就是我们的家族秘宝，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主人？”

    “当然，你们那个叫做什么恩来着的家族自然拥有这把剑，嘿，这把剑的剑鞘而已，多年前，真正的剑周折多次才落入到你们那边，用剑的人自然也发生了变更，可惜，你比当年用剑的那个家伙，差太多了~”

    拜伦有点恍惚了，自小就看到这柄剑放置在家族的宝库中，直到父亲赠予了哥哥，而后多年未曾听闻过有这样的一段故事，难道期间的种种过往，都被默默地隐藏了起来么？

    “那么，老先生，可以告诉我这柄剑的故事么？”，拜伦认真地问道，像极了一个虔诚的学生

    “唔，这才有点样子嘛，刚才那大小姐的脾气要是再犯下去，说不定我孙子就不愿意让你搭这艘船了~”

    “你孙子？”，拜伦再次诧异

    “是的，我孙子，他的老爹是个该死的鱼人，虽然我女儿不是被强迫的，不过我总还是想把那个家伙给宰了吃掉，可惜，还未等我动手，那家伙就自行挂掉了~”

    “不过这也是拜你们科恩家族所赐，在薄雾港这片属于科恩的领地中，混血杂种们虽然能够苟且偷生，但总是会被欺负。所以我总会带着他出海，至少这里他会感受到快乐，但是等他再大一点，哎，这日子就不好过了，黑夜行兽们也不会接纳这种杂种，看来整个世界，只有薄雾港和菲拉的臭水沟附近，才是他们的容身之地”，说道这里，老家伙不由得神色暗淡起来，而不能为之做任何事情的拜伦，也竟然说不出话。很快，老家伙恢复了正常，继续侃侃而谈

    “小姐，依我看，你要是用布条狠狠地缠在胸脯上，会影响发育的，以后可怎么给孩子哺乳呢？”，说罢，老家伙笑的极为邪恶

    拜伦涨红了脸，破口骂道，“你这老色鬼，反正又不是喂给你吃，管那么多干嘛？”

    可老家伙依然得理不饶人，口中缓缓而谈，“哈哈，一个女孩子家，正当妙龄，竟然手捧月光剑独自出行，就不怕被流寇们抓取肆意玩乐，更别说这里靠近哥顿镇，我听说那些黑夜行兽可真是不好惹的，他们的那话儿比人类还要大~”

    “打住打住！”，拜伦实在是招架不过来了，这老家伙咄咄逼人，简直是要将拜伦从里到外拔个干干净净才开心

    “别再戏弄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拜伦正声道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剑从何而来，我要往何处去么？”

    “嘿，臭丫头有点灵性~，省去了我一番口舌功夫”

    “我叫拜伦，这剑是我哥哥的，我父亲是王城五大家族的科恩.曼尼，掌管整个王城的…..”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老家伙不耐烦地笑道

    “我又不是要问你这些无聊的东西，我只是想问，这把剑的主人，你见过么？”

    “…..没有”，拜伦第一个映像是这样~

    两人陷入了沉默

    “哦，仿佛有点映像，但是我记不清了，那时候我还太小~”，拜伦忽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

    “真的？”，老家伙的脸上忽然间神采飞扬，“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样的？”

    “我依稀记得，依稀记得还是五岁的那年，仿佛有一个被绑起来了的家伙到了我们家里面，他背后还挂着一柄剑，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柄剑长度和我手里的这把，应该很接近”

    “快说，他是什么样子的？”

    “让我想想，仿佛是长头发，飘洒在肩上，一部分用红色的绳子给绑了起来”

    “然后，他的脸上有一道十字伤疤，皮肤有一点点黑，可能是晒黑的。还有，他的胳膊很粗，身高也很恐怖，总之比我父亲还高~”，小拜伦在努力的回忆着~~

    “是了，是了，应该就是他！快继续给我说说，他到你们家里面做什么，他又没有受伤？”

    “受伤？看样子不太像，虽然被绑着，但是这人还是奇怪地哈哈大笑，还仿佛和我父亲认识，竟然叫我父亲，小曼尼~“

    “呸！这一定是他！“，老家伙激动的不行

    “然后，他还仿佛说了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时候了，要是我儿子有什么麻烦，以后你可别袖手旁观！’，然后我父亲好像说没问题，就将他背后的剑给拔了出来，然后他就被带走了~“

    “啊！带走了？什么人，是什么人，快想想！”，老家伙简直要跳起来了

    “唔，仿佛是红袍子，唔，不是~，仿佛，仿佛又有黑袍子，又有红袍子~，不对，仿佛是卫兵，还是重骑来着？”，拜伦实在是想不起来那么多了，小手拖着脑袋，很是吃力

    但是老家伙却已经老泪纵横……

    “没错，就是他，就是啊！“，这哭咽的声音传来，让拜伦难以适从~

    “没想到，我还是没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怪我自己的懦弱，怪我自己的无能，怪我自己总想着，要超越他~“

    “但是，我后悔了，我已经后悔了几十年了，我生了孩子，孩子又生了孙子，我打渔，我也去酒馆里面拖地，我还会在偶尔接一些见不得人的活，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与其碌碌无为，不如轰轰烈烈，这可是他告诉我的至理名言，可当时的我就是不信，就是不愿意听进去一个字。所以，这是命运对我的惩罚，让我在懊悔中度过了那么多年，让我从一个有理想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油嘴滑舌，为了半壶烈酒，一只烤鹅还在努力拼搏的失败者，直到现在~“

    老家伙说的一席话让拜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静静地听着，而在海里面游弋了小半天的混血小杂种，也爬上了船来，手里面捏着几条不大不小的鱼儿，缓缓递给了拜伦两条，然后默默地移动到了更靠近自己爷爷的地方，将剩下的鱼儿放进了鱼篓中

    “唔，吃吧，虽然我们没办法生火，但是韦恩抓来的这些鱼，刺很少，只要破了肠肚，生吃也没什么大问题，你就边吃边听我说说一些过去的故事吧~“

    于是拜伦抽出了匕首，将鱼迅速去了鳃，甚至还未等去腹脏，就生吞了起来，这狼狈的样子连看着她的小混血韦恩也乐了起来，不由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近了一丁点~

    “这个故事很长，你要有耐心听完的话，说不定我们已经能到菲拉了~”，说书之前先润色，老家伙的本性到了现在都还是和那些年一样

    “不过听这个故事有两个条件，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

    “说~~~~吧~“，拜伦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了，因为嘴里面全是嚼碎的鱼肉，这味道一点都不比家族里面那三位大厨做出来的佳肴差分毫

    “第一个条件，只有遇上[合适]的人和[合适]的时机，你才能将这个故事继续传播下去~“

    “没~~~“，本来拜伦想说没问题，不过看样子老家伙是已经知道了，于是他接着说道

    “第二个条件，那个人走之前告诉我说，月光剑的剑术连他的儿子都没教，因为有特殊的原因，但是这剑术总不能就这么失传下去，所以他教了我，并让我寻找到被命运挑选的人，因为这片大陆，迟早会需要这把剑的力量！“

    “可没想到，这家伙连所谓的[命运之人]都给我提前挑选好了，他说，几十年后我会在海上遇到这个人，红色的头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学生，要我好好爱惜~，他奶奶的，这神机妙算的占卜大师，就差没说这好学生是个女丫头，还是个贵少爷来着了，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啊！“，拜伦差点喷了出来，就算王城的吟游诗人也编不出来如此机缘巧合的桥段，更何况仿佛一切都在命运中早已注定，要遇到这样的人

    于是拜伦好歹将嘴里面的鱼给全吞了下去，更是毫不忌讳地喝了那油腻腻的淡水，总算从喉咙里面快速憋了一句话来应答

    “你，该不是在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