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碎

往日里的儒雅气质。

    瑾瑜回到座位上，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好奇地猜测这个公证人会是谁，才比较有说服力。突然从她身后传来怯怯地声音：“三公主，奴家画得能否入眼？”瑾瑜一怔，回头看到陆佳怯怯的望着她，手里递来一幅画。

    她接过来，画上是一簇新竹，翠绿挺拔，瑾瑜微微一笑：“看起来还不错，尤其是竹子下面的小鸡。”

    陆佳嘴巴扁了扁，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有说出，身旁的师露却是忍不住用帕子捂了嘴轻笑。

    瑾瑜偏过头看他，“你笑什么？”

    师露笑着说：“回禀三公主，这是麻雀。”

    瑾瑜闻言，脸色骤沉，“你的意思是我麻雀和鸡不分了？”

    师露一时口快，见她脸色阴沉，方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瞬间苍白，“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公主恕罪，奴不是这个意思。”

    轩辕初菡听到这边的情况，望见师露跪在地上，脸上是慌张和害怕的表情，不由担忧地问道：“瑜儿，怎么回事？”

    瑾瑜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师露，哼了一声，说道：“今日看在大皇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回府后闭门思过一个月。下次再犯，绝不宽恕。”

    “谢公主，谢公主，奴再也不敢了。”师露暗暗擦去额头的冷汗，这个小公主向来喜怒无常，看来以后说话得万分小心才是。

    瑾瑜这才转过头望着轩辕初菡笑道：“没事，不过是跟侍儿们开个玩笑。”

    轩辕初菡正待要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通报声：“启禀大公主，南宫公子登上了小船。”

    南宫公子？！瑾瑜心中一紧，她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船舱门口的帘幕，拳头也无意识的握紧，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毫无知觉。

    “我们的公证人马上要到了，待会儿诸位可要大展身手才好。”轩辕初菡说。

    轩辕初筠握着手里的纸扇，笑吟吟地望着她，说：“皇姐，既然是比赛，没有彩头多无趣啊，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不知皇妹有何高见？”

    “听说母皇这次打算派皇姐出使天赐国新王即位的仪式，如果皇妹赢了，皇姐把这次去异国游山玩水的机会让给舍妹如何？”

    轩辕初菡脸上的神色一顿，天赐国是与轩辕王朝比肩而立的三大国之一，她此番前去自然会有一番计较，随即便笑道：“母皇的意思，便是圣旨，我们做儿臣的怎么能更改。”

    轩辕初筠笑道：“圣旨只要还没下，便有转圜的余地，你说是不是，皇姐？还是你怕输，不敢赌？这样的话你身旁的两个美人可要难过了。”

    轩辕初菡见状，知道她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是趁这个机会提出来罢了，如此肯定是不能让她改变主意了，但是好处不能都给了她不是？想到此，轩辕初菡笑容满满的说：“我自然是对他们都有信心的，不知皇妹拿什么来赌，你知道皇姐向来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似乎料定了她会答应，轩辕初筠笑道：“皇城守卫的指挥权如何？”

    轩辕初筠一愣，下这么大的赌注，她有必胜的把握？皇城守卫的指挥权听着不大，实际上却能将各方的动作都收到自己眼皮底下，这个指挥权一直掌握在凤后一派人的手里，自己一直都很忌惮，不敢在皇城之内做出什么大动作，如今她居然以此做赌注？

    “怎么样，皇姐考虑的如何？”轩辕初筠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模样。

    “好，既然皇妹兴致如此好，皇姐岂有不允之理。”轩辕初菡微微一笑，“那让瑜儿做个见证好了。”

    “瑜儿，你觉得怎么样？”轩辕初菡说完，向轩辕瑾瑜望去，却见她呆怔怔地望着舱门口，不知在想写什么，不由再次唤她：“瑜儿？”

    瑾瑜的满腹心神都在画舫门口的帘幕，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她一句都没听到。所以轩辕初菡唤她，自然也没听到。直到她身后的陆佳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她，她才回神过来。

    顺着陆佳的视线，撞上轩辕初菡担忧和怀疑的目光，就连轩辕初筠目光复杂地望着她，她心下一紧，笑嘻嘻地说：“皇姐刚才喊我了？瑜儿一直担心府里的于兰，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所以走神了，还请皇姐见谅。”

    听她这样说，轩辕初菡放下心来，笑道：“我和你二皇姐给待会的比试添了些彩头，你做见证，如何？”说完，又把赌注的内容向她复述了一遍。

    瑾瑜笑着应道：“好。”视线余光扫到轩辕初筠也松了一口气，她心底暗暗冷笑。

    这时，厚厚的帘幕被人挑开，一抹修长的身影跨进了舱里，那深刻进灵魂里的风韵雅致的容颜就这样直直地撞入瑾瑜的视线里。瑾瑜低下头想，肯定是眼睛睁得太大了，才会发酸吧，可是……多久不曾见他了？

    只见那抹修长的身影优雅地迈进舱里，跪下请安：“南宫少卿见过各位公主，公主万安。”人虽然跪在地上，背却高傲的挺直。

    瑾瑜听出他声音里隐带期待，她诧异地望过去，却注意到他眼睛里隐隐带着些狂热，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入目的是坐在正位上的轩辕初菡。她突然有些恨自己对他的观察入微，也许是自己看错了，瑾瑜安慰自己。

    可是，在轩辕初菡让他起身之时，她听到他坚定的声音，说：“少卿，可以坐在大公主身边吗？”

    轩辕初菡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自然可以。”

    瑾瑜桌下的手绞到一起，几乎将自己的手掌骨，捏碎。

    呼吸也变得，困难。

    原来，这就是……

    一瞬间，心碎成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