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代价惨重的戏

是一个未知数。

    “咔！世嘉你这样甩出去的手显得不够帅气，再来一遍！”

    “咔！台词漏说了一句，你们自己都没发现吗？”

    “咔咔咔！感觉不对，这里面气愤，被背叛的感情是要占主导的，而不是干干的嘶吼就算伤心难过了。”

    “导演，是不是休息一下……”一旁副导演有些看不下去，就连围观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四下窃窃私语起来。从他们同情的眼神中，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右脸颊红肿一片的现状。

    很疼，但心里却早已麻木。我趁着副导演求情的空档，悄悄看了一眼片场入口处的树丛方向，一个咖啡色的鸭舌帽在那里若隐若现。见我投过去眼神，一只手偷偷从树丛里伸出，做出了OK的手势来。

    嘴角微微勾起，“呲……”这才轻轻一个动作，我就已经疼的不行，这一出戏倒是付出不小的代价，我唯有在心底苦笑自嘲。

    许是副导演在陈国栋耳旁说了些什么，却见那个老男人脸上阴晴变化了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而后沉凝了半晌才施施然的开口说道“刚刚在监视器里看了看，其中有一遍倒是勉强可以过得去，就是前面有一句台词处理的还不够细腻，你们把那句台词再补一下，之后的就交给后期去剪辑了。”

    许世嘉在听到陈国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明显肩膀松了下来，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许是动作幅度担心太大被人发现，特别是此刻正站在他跟前的我发现，就当他下意识的看向我，在发现我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后，灿灿然的扭头故作自然的找助理聊起天来。

    仅仅是这细微的动作，就让我本来心底的猜测有了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几天那陈国栋就偷偷暗示过了许世嘉该如何处理这场甩耳光的戏了。当然，许世嘉因为生性*，本身对怜香惜玉这一块还是有心的。是以起初几个耳光甩的尤为卖力，可渐渐的，当陈大导演一遍又一遍的重来后，他也打的有些心虚起来，我甚至能明显感受到，临结束前的那几个耳光，基本都是没用什么力气，虚晃一阵的了。

    可他明明可以从一开始就虚晃而过的。

    “好！先休息一下，场景重新布置，我们半小时后拍下一场戏，大家辛苦了！”陈国栋说，脸上笑意满满。看的出来，他老人家倒是心情不错。

    小文凑上前来为我补妆，看到我红肿厉害的脸颊心疼的紧。

    “这可怎么办，肿的这么厉害，还怎么上妆啊，那个许哥也真是的，那么敬业做什么，打耳光又不是吻戏，至于这么较真么？！”小文没好气的喃喃。

    我正开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陈国栋带着一票制片、副导演朝我走来，；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阴狠的紧。

    “委屈你了小秦！你们要向秦冰学习学习，人家这才叫真的敬业精神。怎么样，脸疼不疼，哎，那么世嘉，大男人的也不知道手脚轻重，也打的太实在了一些。”陈大导演假惺惺的说道，一手还想碰触我的右脸颊，却因为我飞快的闪躲，而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谢谢陈导关系，这是演戏需要，就像您说的电影艺术需要逼真的效果，就算委屈疼一点也没关系。”我说的轻描淡写，却故意将红肿的右脸大方的展示出来。

    “化妆师，还楞着做什么，赶紧拿点冰块来给秦冰敷一敷，这等下还要一场戏要拍，可要让我们小秦漂漂亮亮的在镜头出现。”陈国栋说，眼神带着旁人或许看不懂的挑衅。

    “这么肿的脸，就算是冰敷也没有用了。”小文不高兴的嘟囔，她是真的为我心疼的，而除了陈国栋外的围观人们，无非都是同情看热闹来的。

    有时候就是这么可悲，明明早就在心底里排演过一遍又一遍今天可能有的场景和情况，可真正身在其中的时候，才觉得可悲和无助。如果这时候，有一个肩膀能让我倚靠该多好……

    “那可不行，难得今天我们小秦状态不错，这戏还得继续拍下去！你们赶紧去想办法，半小时后，我要看到一张完美的脸。”陈国栋皱着眉头训斥，而后转身离开。

    小文在他走远后才撅着嘴说道“每次都这样，好像我们化妆师是专门来善后的一样。不过……秦姐，你是真的没关系么？要是你觉得不舒服的话，还是请假去吧，大不了被人说一说，人啊，还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放心吧，傻丫头，我是真的没关系。就是这张脸要拜托你了，走吧，我们回化妆间去。”我要马上回化妆间去找我的手机，因为就在刚才，我隐约看见了许世嘉和陈国栋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陈国栋继续和其他演员热情的讲戏，而许世嘉独自一个人朝树丛方向走去。

    “是我，怎样，前面该拍到的画面都拍清楚了吧？”我找了一个借口避开众人，给范家齐去了一个电话。

    “放心，绝对360°无死角，而且镜头里把你拍的人见犹怜的，我会回去PS一下，把那陈大导演的脸稍作调整，让他看起来面目可憎一点。你放心吧，粉丝都是看图说话的居多，这一张照片放出去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范家齐在电话那端信誓旦旦的保证着，顿了顿，他有些迟疑的问我“不过，秦冰，你真的没关系么？我看那个许世嘉下手不客气，你的脸，好像情况很严重。你不要怪我多嘴，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又一个问我值得不值得的人。我唯有苦笑着抚摸上自己的脸颊“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都是一些皮肉伤，总比心上的伤要好的多。对了，你现在还没离开吧？”

    “还没，打算拍的其他的再回去，好歹来了一趟。”范家齐回我道。

    “很好，你去跟着许世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马上要和陈国栋私下碰头了。”我说，一脸严肃“最好能录下他们说话的内容，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和我有关。”

    “好的，放心吧！对了，你记得弄些冰块敷一下，要是让菜包子知道了我竟然看着你被人整，扇了一遍又一遍耳光而不出手的话，她非和我急。你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反正我现在是彻底没辙了。”

    “行了，知道了，一切就拜托你了。”我笑道，每当想起这对冤家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很轻松。这样多好，人生的剧本本就该轻松多一点，苦痛磨难少一点的，可偏生我和别人的都相反。

    范家齐说，之所以那一次那么帮我，是因为如果不是我需要他帮忙，只怕蔡小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拐过弯来，也不知道他们要“绝交”多久时间才是个头。他有时候吃味，蔡小圆对我的关心远超过了他，可有时候他也知道，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他和我，都是那个小女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老秦？老秦？”电话那端季默的声音让我从思绪中唤醒。“祝贺？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嗨，没什么……季默，你只要知道我很好就成了。”我说，满不在乎，尽管此刻镜子中的女人，右脸颊还有明显的高高肿着。

    “老秦，有些时候要学会变通，你这样在娱乐圈里混，怎么能让人放心。如果我在你身边的话，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季默有些自责，尽管在我看来，他的自责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季大帅哥，难不成你还能每一部戏都和我搭档？且不说我们今后的戏路因此而受限制，就是你那群女粉丝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可还想多活一阵子！”我打趣的说道。

    “看来你是真的没事，而且心情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挂了。”季默淡淡笑着，他总有一个悖论，他说只要我秦冰还能开玩笑，还能自黑自嘲自我打击那就至少说明了，我的情况还不到最糟糕的地步。

    他说我是女汉子，一个不轻易被打倒的女汉子，也是他心中的女神，谁也无法取代的女神。

    “等等，季默……你呢？”

    “我什么？”

    “你最近过的好不好？工作……我是说你在忙什么？”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听说他过的不好是一回事，可听他亲口说起却又是一回事。

    就好像季默对我自有他的一番悖论一样，我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如果这个男人若无其事的告诉我没事，很好，助理还在等我去赶一个通告的话，那么他一定在说谎。

    “你知道的，我现在的人气可不是五年前的。很多通告都排不过来，这不给你挂电话还是忙里抽闲的空档。哎，不和你说了，晓小还在那边等我，她性子着急，我要赶紧过去了。放心吧，我很好，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