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见

免升起了一股浓烈的好奇心。

    这人……究竟是男是女？

    一个淡漠的声音打断了嘉文的复杂的思绪：“这是德玛西亚之翼，是除了我之外整个德玛西亚第二冠以帝国称号的天才，无畏先锋年轻一代中的最杰出者，奎因。她的使命，就是陪伴与守护你的一生。”

    盖伦高大伟岸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他的声音依然淡漠，似乎任何事情都影响不了他的情绪波动，皇子的身份，本应该是帝国最隆重的介绍，在他冷淡、机械语言下，顿时变得苍白。

    简单，直接，毫无感情。

    德玛西亚皇子，帝国未来的继承者和拥有冠以‘德玛西亚之’荣耀称号的守护者的第一次见面，历古以来，就应该是庄严、隆重、神圣的。

    如今，以一国皇子之尊，被这样平淡的介绍，顿时让嘉文感到十分的不爽，积攒于心头的火焰丝丝溢出，而盖伦那句‘用生命去守护’则是瞬间触犯了嘉文的逆鳞！

    “呵呵……用生命去守护……”嘉文对着盖伦诡异地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么作为我父皇守护者的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我的父皇死了，为什么，你不去死呢！”

    嘉文的话，让奎因大吃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用敢用这种语气对盖伦说话，在所有人的心中，盖伦都是威严和强大的象征，是帝国的战神，是无畏先锋军团的神话，任何人他的面前只有敬仰和膜拜。

    对于奎因这种自小在军中长大，受军风感染的人来说，德玛西之力盖伦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无异于神明，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虚有其名的皇子，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对盖伦说话！

    难道他真的没有自知之明，以为自己真的是帝国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子吗？

    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掌握帝国命运的主人，并不是光之盾皇室，而是德玛西之力盖伦吗？

    难道他不知道，即使是德玛西亚的皇子，在瓦洛兰最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盖伦面前，也如蝼蚁一样渺小吗？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奎因心里闪过一系列复杂的思绪，她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嘉文身上，虽然嘉文的脸上是带着微笑，但奎因却可以从那嘉文尚未脱去孩子气的寒冷语气中，深深感受到得到他心中对盖伦怨气。

    “你父皇的死，的确是我的失职。我并不是畏惧死亡，只是现在对我来说，还有更大的责任需要去履行，现在的帝国需要我，你更需要我。”

    盖伦淡漠如常的反应嘉文早已习以为常，可奎因却感到不可思议。

    当着盖伦的面，堂而皇之叫他去死，这个在军中威严无双，绝无任何人敢出言冒犯的男人居然如此平淡，依然如同雕塑般冷漠，让奎因清晰的感觉得到盖伦那平淡冷漠的外表下那颗包容的心。

    那感觉，就像一个哥哥在淡然的看着年幼淘气的弟弟无理取闹。

    是的，虽然冷漠，奎因却能清晰的感觉得到，因为那种感觉，是与她一起加入无畏先锋军团，死去的哥哥留给她最深刻的缅怀。奎因天生就有一种捕捉人类微妙情感的异能，正是这种异能，才让她在天才无数的无畏先锋军团脱颖而出，获得德玛西亚之翼的荣誉称号。

    直到这一刻，奎因才真正明白，眼前这个皇子，真的是德玛西亚最尊贵的皇子，不是因为他高贵的出身，而是因为，德玛西之力盖伦，将他当成的皇子，将他视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只有德玛西之力盖伦的认可，他才能算的上是一个真正的皇子。

    这些道理，心思敏捷、聪慧的奎因能领悟，可嘉文却不能。

    因为多年的逼迫，冷漠的态度，加上母亲的封印，实在无法让嘉文释怀，让他无法站在另一个角度看问题。

    对于嘉文来说，盖伦就像一块亘古冷漠的坚冰，让自己无从下手，他不仅对别人冷漠，对待他自己也一样冷漠，多年来，无论嘉文怎么用过分的语言刺激，盖伦冰冷的反应都让嘉文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然而，盖伦的话却让嘉文无从反驳，现在的帝国，的确需要他。即使心里再怎么怨恨，也不能掩盖这个事实。他虽然自小就远离帝都，在哥斯拉雷顿古堡中长大，对外面的世界接触甚少，但也明白，如果没有盖伦的存在，在自己父皇身亡后，整个德玛西亚恐怕早已分崩离析。

    眼前这个有着德玛西之力荣耀称号，深沉如渊，巍峨如山的男人，就是帝国最有力的支柱，仿佛只要有他在，德玛西亚帝国就会亘古永存。

    他忽然想起了关于面前这个男人的种种传说。在所有人眼中，盖伦冷漠、蛮横、偏执得不近人情，苛厉猛毒，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难以生有亲近之心，也让所有人畏惧。

    就连强者如云的诺克萨斯也不例外，如果不是有他的存在，恐怕德玛西亚早已被诺克萨斯的铁蹄征服了。

    嘉文甩了甩头，克制了一下内心的愤怒的情绪，将目光放在了眼前比女人还要俊美的，说是要用一生去守护自己的人身上。

    在嘉文打量奎因的同时，奎因也在打量着嘉文，与嘉文只想辨别对方是男是女的目光不同，奎因看嘉文的目光要复杂得多。

    愤怒、无奈、轻蔑、迷茫、以及内心深处连奎因自己都没有察觉，或者说不愿承认的一丝期待与害羞。

    “这个就是德玛西亚皇子……我要用一生去奉献，去守护的人？这个，就是要和我纠缠一生，主宰我命运的人吗？”奎因心底掠过无数想法，最后一种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异样的愤怒起来：“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我的一生就被注定了吗？只能绑在他身边，永远无法像华洛一样自由的翱翔在天际？

    嘉文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的眼光可以如此复杂，可以饱含着如此众多而又相互矛盾的情绪，这些情绪又是真实的本能反应，仿佛能透过奎因那双鹰一样奇异的眼传递给嘉文。

    嘉文实在不明白，仅仅是初次见面，为什么她的目光会如此复杂怪异？

    嘉文不说话，一是不知道这时该如何开口，二是他在等对方开口，想根据声音辨别对方的性别。

    奎因转身望着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一个头的嘉文，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

    她忽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抬起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嘉文，奎因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笑道：“哇，你长得好高啊！而且你长得也好壮啊！”

    这声音让嘉文一愣。

    因为她的声音柔和动听，有种说不出的磁性——这种中性的声音，和她的外貌一模一样，根本让人无法分辨出她的性别。

    的确，每天魔兽血肉的滋补加上刻苦的修炼，让嘉文的身体看起来充满了英武的魅力，四肢的肌肉线条修长优美，身躯的刚硬轮廓如同最完美的雕塑般。

    奎因昂着头看着嘉文，像一只不肯示弱骄傲的公鸡，她的眼神充满了挑衅：“既然你是德玛西亚皇子，身上流淌着光盾皇室的传奇血脉，那么想必你的实力必定很强了。那么，现在我们来切磋一下，怎么样？敢不敢接受这个挑战？”

    初见不超过三分钟，就发出了挑战。

    按照理论上来说，守护者与被守护者在初次见面时相互切磋很正常，但这都是在被守护者的要求下进行的，测试守护者是否有守护的实力和资格。像如今守护者主动挑战被守护者，这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哼，有什么不敢的！”年少气盛，从来没有被人挑衅过的嘉文一口答应下来，心中傲气横生，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家伙那看似赞美，实际上却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嘉文感到十分不爽。

    他只是根据自己的本能的心情做反应，并不考虑其它方便的因素，也不思考挑战背后的小阴谋和意义所在。

    小孩子打架比的是发育，对比了一下双方的个头和身材，一种强大的自信顿时在嘉文心中油然而生，嘉文很有把握自己能狠狠的教训这个居然比自己还要俊美满脸高傲嚣张的家伙。

    奎因笑了，俊美的脸上是阴谋得逞的促狭笑容，她比划着两个人的身高差距，然后装作小心翼翼的道：“嗨，你比我高比我壮，可是要让着我点啊！”

    嘉文耸了耸肩，大方地说道：“你比我小，就让你先出手吧，省的说我欺负你。”

    嘉文的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了一条腿扑面而来的腿！

    快速，凌厉，迅雷不及掩耳！

    长期的修炼让嘉文比常人更敏锐的神经，他下意识的抬起强壮的右臂阻挡，与奎因那条看起来纤细修长的小腿碰撞在一起。

    “咔擦！”

    右臂骨上传来一声可怕的哀鸣，在这一瞬间的碰撞中嘉文只想蹦起来放声狂吼，他感到自己的手骨似乎被踢断了！剧烈的痛楚让晶莹的眼泪从他的眼眶中生生呛出来！

    痛！真、他、妈、的痛！

    若不是长期艰苦的修炼让嘉文有着异于常人的坚韧神经，及时咬紧牙关，只怕他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嘉文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养尊处优，身板胳膊如女人一样纤细柔美的家伙居然会拥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呀，好强悍的肉身啊。”诧异的神色从奎因的脸上扬起，她是真的惊讶，而不是故作姿态，她实在没想到，一个符文被封印，没有斗气凝练肉身的人居然也能有这么强悍的肉身？！

    这怎么能不叫她吃惊！

    奎因原本以为自己一脚就能完全踢断嘉文的手骨，没想到的是嘉文的肉身居然这么强，比自己毫不逊色。

    嘿，有意思。既然这样，那就按照盖伦大人的吩咐，让你感受更多的痛苦吧。

    你会发现，强大的肉身，给你带来的，是更能品尝淋漓尽致的痛苦。

    奎因的嘴角慢慢挑起，形成一个邪异的微笑。

    那微笑冰冷至极，也残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