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爱情如毒瘾

    露华中午特地吃了午饭才赶过去，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大餐。

    “吃饭吧。”唐百川理所当然地走过去。

    “我吃过了……”

    唐百川抬头看了看露华一眼，表情有些怪异，“陪我再吃点。”不容拒绝的口吻。客随主便，露华只好坐了过去。

    两个人沉默地吃着饭，露华才发现他不挑食，吃得很快，但是吃相文雅，这是个好习惯。轮到收拾餐具时，果然还是需要露华上阵。她挽着胳膊在厨房里洗碗，唐百川就倚在门框上盯着她的动作。

    “你，很擅长这些？”

    露华心里笑了一声，洗碗这件事能用得上“擅长”这个词吗？

    “唐总你从来不自己开火吗？”

    唐百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觉得“唐总”这个称呼听着格外刺耳，又没想清楚到底哪里不对，于是有些郁闷道：“没必要。”

    露华挽在小臂上的衣服慢慢滑了下去，溅了几滴水，她手上都是泡沫，只好向上扬了扬了胳膊，继续对付餐具，没想到一会儿袖口又滑了下来。唐百川走过去，在露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住她的胳膊，帮她把袖子卷了上去。

    “啊，谢谢。”露华有些窘迫，没料到唐百川会突然走近有这番举动。

    “不谢。”他表情平淡，又把露华另一只胳膊拉过来把袖子朝上卷了卷，之后若无其事地退回到先前的位置。

    露华才从他给人的压迫感中反应过来，不自然地掉过头去。

    “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您问。”

    唐百川顿了顿，看到露华把一个盘子冲干净了放回原处才开口道：“之前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

    “什么？”

    “做我的女朋友。”

    露华僵住，这件事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唐百川现在提出来又是什么意思？她回过头去才发现唐百川满是探究地看着她，似乎她身上有解答问题的答案。

    她在水龙头前冲干净了手，又把手上的水用纸巾吸干，才转过身来。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什么叫合适？”

    露华哑口无言，唐百川的个人条件非常优渥，她不能从这方面挑刺。

    “我之前也说是感觉方面的问题，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我是说，男女情感上的。”

    “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喜欢你？”唐百川问得一本正经。

    露华心底的怪异感更强，这些应该是常识吧？还是说，面前的这位上司，根本没谈过恋爱？

    “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和爱你的人对视，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浓浓的爱意。”露华说着微微低了头，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爱意？难道不是多巴胺分泌过旺的产物吗？唐百川心里有个疑惑，正如露华所料，他没有恋爱经历，对于那些热恋中的人的出格的表现，他更觉得不可理喻。

    露华脸上柔和的表情一闪而逝，某种痛楚涌上心头，她快速低下头去。

    “相爱的人是藏也藏不住的，有人用毒瘾发作来形容恋人对彼此的思念，要是有一天您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这种感觉，爱情是装不出来的，喜不喜欢一个人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

    唐百川沉默。他的别有用心第一次被拆穿，偏偏当事人还若无其事地跟他探讨失败的原因。爱情是装不出来的？所以，即使再次表白，面前的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心里忽然有了某种疑惑，爱情装不出来，那么，什么是可以装出来的？还是说，那些由始至终都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她为了什么徘徊在舅舅身边？钱吗？

    唐百川忽然的沉默让露华有些不自然起来。她竟然在刚才那个瞬间有些激动，想到了那个人吧。曾经的爱情，美好如空中绽放的烟花，可终究是刹那灿烂。对恋人的思恋如同毒瘾，在每个夜晚都会发作一遍，入骨地疼痛，在恶梦中哭喊，最后醒来还是一场空。她的爱情，未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