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智者乐山

    杨小阳猛地吼道：“‘华城’没事吗？太好了！”

    傅威笑逐颜开：“你真的不怪我吗？”

    杨小阳郑重的点点头：“以你爸的个性，他没有做不出的事情。”

    蔡华万分不满，嘟着嘴抗议：“杨小阳！你对不同的女人采取两种态度，太伤我的心了。”

    满脸带笑的傅威急忙拽着蔡华：“华姐，好华姐，我也任罚，罚一百块。”

    几个人站在内衣店外聊着天，傅威把傅林涛假说投资失败的前后含糊其词的说了说，蔡华慢吞吞的说道：“老傅肯定喜欢爬山踏青。”

    傅威惊讶的说道：“为什么这样说？”

    “你爸爸是智者，智者乐山仁者乐水。”

    杨小阳不屑一顾的说道：“什么智者？他是狡猾的老狐狸。”

    “阳阳！”傅威拖长了音调叫道。她不愿意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产生龌龊相互诋毁。

    蔡华也用不屑一顾的声调鄙视杨小阳：“你懂什么？傅先生用一个小小的伎俩引蛇出洞，与春秋战国时郑庄公对付弟弟如出一辙，这叫先占道义上风再反戈一击！”

    傅威不知想什么发了一会儿呆，她突然拉着蔡华说道：“华姐，你不如来公司帮我！”

    杨小阳也觉得这个人妖在内衣店里属于大材小用，他捏着下巴奸笑道：“威威姐姐给我五十块钱，我把他卖给你。”

    蔡华半张着嘴瞧着傅威立马从小钱包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杨小阳，杨小阳不容他分辨：“本内衣店信誉十足十足信誉，现委派总经理蔡华同志前往友好企业——‘华城公司’公干若干年！”

    蔡华在一片笑声中咬牙切齿的叫骂道：“老娘才值五十？！！！！”

    又是一个第二天，杨小阳看见重新开店的荦荦，他小心翼翼走上前去不好意思的说道：“荦荦姐，对不起，电视台**的事儿和我有关。”

    蹲着身子开卷帘门的荦荦红发微微抖动，她背对杨小阳毫无异样感情的说：“没什么？生意场本来就是如此。”

    杨小阳十分羞愧，他把手里的报纸包轻轻放在地上：“这是您借我的钱，我还给你。”

    荦荦用力推开沉重的卷帘门，抓起纸包一言不发走进店里。杨小阳在门口站了片刻，唉声叹气的走开。

    杨小阳郁闷的同时，回到“华城大厦”的傅威同样万分不快。被谣言振荡得人心惶惶的供货商满挤在大厦前，大厦的保安和附近派出所的警察组成人墙设立了警戒圈，但供货商或是叫骂或是哀求或是商量的声音充斥了里里外外。

    傅威站在大厦的监控室里看着摄影镜头下一张张激动的脸，她方才明白父亲要她仔细看看这一幕的含义。凡是可怜处必有可悲处，人际关系金字塔中出于被动地位的供应商们人云亦云，他们像一堆被屎壳郎推着走的粪团，滚来滚去始终落入他人布置的陷阱。

    面带忧愁的总经理老薛推门走了进来：“傅小姐，蒋讯到了。”

    傅威答应一声继续凝视监视屏幕上各色各态的供货商们，爸爸说过不被人控制的唯一方法就是控制人！

    被杨小阳廉价出让的蔡华受傅林涛召唤应约离开了内衣店，独自坐在店里发呆的杨小阳看见荦荦从外面走进来才站起来傻傻的盯着她看。

    荦荦的打扮总是那样别出心裁又极富张力，上身绣蕾丝花边的葱绿色中式小夹袄很有民族味儿，下身穿着的七分裤短到膝盖，肉色长袜和高统棕色皮鞋暴露出她内心的狂野、不受拘束的个性。杨小阳觉得她的上装最适合古时的淑女手拿一支梅花倚在门边朝情郎微笑，下着却应该拎着马鞭骑上高头大马奔驰在浩瀚草原。他偷偷的观察良久不得不承认，荦荦上下两种各具风情的装束十分怪异但又很完美的搭配在一起。

    “看够了吗？”荦荦冷冷的说道。

    杨小阳本能的冒出一句“没呢”，随即醒悟过来羞红了脸。荦荦狠狠的瞪着，过了一会面色和蔼了许多。

    “杨小阳，我求你一件事，行吗？”

    心中有愧的杨小阳急忙满口答应，也不管对方的要求是什么。

    荦荦脸色幽暗的说道：“我的姐妹被他们送去强制戒毒，听说还要劳教，我想请你帮忙。”

    “呃～～～”杨小阳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荦荦不看他的神态，低声说道：“我以前做过小姐，那位做托儿的姐妹就是那是认识的好姐妹。”

    “杨小阳，我知道你认识不少的警察，我求求你！”

    杨小阳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以前只知道**卖淫是可耻的，她们从里到外都属于堕落的、不可救药的、不能来往的那一类，甚至因为她们的缘故：“小姐”这样的尊称变成一种歧视性的专用名词。但蛋妈带他认识了不少小姐，她们中很多人屡次照顾生意，战战兢兢的接触中不乏感觉小姐们很大方很爽直，也很无奈。

    荦荦的手垂在腰间捏着七分裤轻轻摸索，她怅然说道：“我家在农村，很穷，上了一年中学后我和村里人出来打工。城市比乡下有更多的交易，在这里，我除了用最原始的本钱用身体交易活命的权利外别无它法！”

    “你，你可以找其他事情的。”杨小阳喏喏的说道。

    荦荦的脸上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讥讽：“是啊！我可以选择做苦力，但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拥有自己的小店，拥有自己的住房和存款！”

    杨小阳还能说什么？他本身也在城市里彷徨迷茫。荦荦见他欲言无言的神色笑着说：“不要让我的堕落迷失我们小帅哥纯洁的心，还是说说我的朋友吧。”她很干脆的问道：“你能帮忙吗？愿意帮忙吗？”

    杨小阳被荦荦噎得说不出话，荦荦主动掏出一个信封：“这里是一万块，你只要帮我递给齐奉就行。”她很坚定的说道：“不管能否帮上，我一样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