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 一个人的婚礼，两个女子的各自悲伤

    我就这样安生了下来，白尚岩很是无奈的说，“你这鸟儿真是不知什么是惧人，两番三次的来我这闹腾，就不怕你以后没了后路么？”说完又笑了，“我怎么变的糊涂了，你是个鸟儿，又怎么会听得懂我说的话。”

    这样的气氛让我很尴尬，从他手中挣扎出来，在他头顶盘旋了几圈，飞到了外面。围着将军府飞了几圈，最后还是落在了白尚岩的书房外的一棵不大的梅花树的树枝上。

    明日，便是婚庆大典，他会与别的女子共穿红装，共拜高堂。想到这些我心中很是不舒服起来，想起那时他抹粉施黛一身喜庆红袍金步摇，施施然行礼一副羞答女子模样。那时我女扮男装，他男扮女装，就这样奇葩的组合进行了一场奇葩的拜堂。可如今那位威胁我进洞房的男人明日就要与别的女子成亲，那位女子会成为他的妻，与他走过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我从来都觉得人的一辈子也不是那么长。可是想到他们这样的白首不离，一生一世，这样听起来就静谧与充实的生活，我突然觉得我以前活的那么多年岁是白活了。

    白尚岩早早的就睡下了，只是烛火未息。我飞进房中，看着那架在一旁的新衣，将上面绣的东西全都啄坏了，同时整件衣服也一时间掉了几个档次。我在想着如果没了这新衣，婚礼应该不会如期举行的吧。我变回人形，一身白色轻纱衣裙，上用霞蓝天丝织绣的纹样，一头华发盘扎起来，几支北海特产的蓝色水晶簪。不可否认，除了重大场合，我鲜少这样华美的装扮过。

    我心中烦躁，却不得不静坐下来，看着那新衣似乎要将他看出一个洞，这样一坐就是坐到了天明。鸡鸣三声，天已微亮，府中院落内已经开始有人走动，扬袖间灭了烛火，连带我弄的残败的新衣也都完好如初。我再次化作飞鸟，盘旋在屋顶之上，一不小心撞到了谁的怀里。柔柔软软，身上有同样一股酒香，就是那天我饮醉的酒香，同样带着浅浅的牡丹的香。可他不是白尚岩，因为同样是牡丹香，却不是一个味道。白尚岩的牡丹香浅浅淡淡，早已将他的气质烘托的儒雅，而现在的牡丹香，轻浮，掩盖不了他身上原本的青草气息。

    “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今日之后他便是有妇之夫，仟彩，你以后要是在想挖墙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回魔界安生吧。现在还不走，你就不怕一会儿伤心欲绝控制不住？”明昊的声音我从没有发现比现在更欠扁的了。我变回人形，吸了吸鼻子，一副委屈模样。

    “喏，仟彩，你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为什么还要参加这场婚礼让自己伤心呢？三界知道你仟彩的少，可是谁不知道魔界魅主无心狠辣？你不过是将白尚岩当成了一件玩物，有人夺走你不想给罢了，说到底，你只是不甘心。”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满堂红彩，比那时我娶他时气派。“明昊，你到现在还以为我是在过家家么？”

    我静坐一夜，想了太多，我知道此时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我想起在魔界第一次睁开双眼时看见的一副副将我视若鱼肉，流着口水的嘴脸，一次次的拼搏厮杀才有如此地位。三界中都传言魅主潇洒无情，原本我也这么以为，我就是这样。可是思念，让这一切都一去不回。

    爱如饮酒，品者自知。

    “难道不是么？”明昊说的声音闷闷的，其中不屑、鄙夷的情绪甚浓。

    “明昊，你脸上的那两个不是窟窿，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场婚礼吧。”

    新娘很美，隔着红纱，朦胧美人，后摆华美，白尚岩一身新衣衬的他分外俊朗。一切似乎只能用郎才女貌来形容。白尚岩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如兰花，既不生疏，也不熟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我和明昊一起坐在屋顶上看这场婚礼，我第一回这样安静，安静的有些悲伤，像一个被塞入情感的木偶，一动不动。我在挣扎，也在煎熬，更在苦苦等待。

    “三拜……”

    “吁……将军。将军，晋国来犯，国君请将军领兵抗敌。”

    来的太是时候了，我的要激动的跳起来了。白尚岩握了握风音的手，只说了一句“等我”便头也不回的领着军令离开，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主角都离开了，他们还在这打酱油么？我真的，真的很想开怀大笑，放肆的笑，可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风音，因为风音现在失落却坚强，一个人进行完了这场婚礼。

    “风音，我爱他，所以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站在风音面前，第一次这样郑重的坐下来与别人谈一谈，我放下姿态，只用真心来说。

    “我知道，”风音说的话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以为我会偷到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可是……我还是……把它丢了……”

    我转身离开，心知身后的女子，心与眼泪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