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付天凛也急了，上来就指着吴守因的鼻子骂：“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出去。”

    吴守因颇不服气，张口欲辩：“我……”

    付天凛理也不理他,直接把他推到门边,一开门，把他给推了出去。

    吴守因扒着门：“大师伯,你干吗要赶我？明明是他们慕家人的错，他们伤了我师父,你怎么还向着他们……”

    付天凛二话不说，又在吴守因身上踹了一脚，直接把他踹出去了。

    李青山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地看着吴守因被一脚踹出来。

    他身边站着的那个中年妇女却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就急急地拽着李青山进了房门。

    这个女人长得白净清秀,文质彬彬，但脸上却青了一块，脸颊还有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一进门,她就把房间里的几个年轻男人都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指着胡小滨，万分激动地问李青山：“他就是你们说那个胡小滨，对不对？”

    李青山点点头。

    那女人立刻上去，一把拉住了胡小滨，眼眶都湿了。

    “孩子，你长大了啊。”她抹了抹眼睛，仔细端详着胡小滨，“你跟你爸爸和妈妈都长得有几分像……当年你刚出生的时候，还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胡小滨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挺好的。”

    “好就好，好就好……”这女人看着胡小滨，又抹了抹眼泪，“我姓齐，叫齐绢，你该叫我齐姨。我真是对不住你，以不住你妈妈给我的托付，我怎么就这么傻，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呢……”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止不住了，话也说不清楚了，翻来覆去的只是怪自己蠢，辜负了胡小滨妈妈对她的托付。

    胡小滨赶紧倒了杯热水给她，慕晓雅拿了热毛巾给她。

    她拿毛巾擦了擦脸，又喝了热水，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付怀云叹口气：“齐女士，小滨父母去世的经过我们已经跟告诉他了，现在我们需要你来告诉我们，我四婶送到医院之后发生的事。”

    付天凛也开口：“为什么当初你要跟我们说四弟妹和孩子都死了？小滨又怎么会被送到孤儿院去的？”

    齐绢不去理会他们，只看着胡小滨：“他们真把你父母去世的事和你说清楚了？虽然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你妈妈当年死前亲口跟我说的，是他们付家的人害死了你爸爸。你妈妈虽然没说，但是我觉得她当年会在预产期临近的时候突然大出血，恐怕跟他们付家也脱不了关系。”

    胡小滨点点头：“他们把事情都跟我说明白了，并没有骗我。”

    “总算他们还肯说实话。”齐绢点了点头，叹一口气，安慰地拍了拍胡小滨的手背，这才开口：“当年你妈妈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情况已经十分危险。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我当时是想保大人的，但是你妈妈执意要求保孩子。她自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握着我的手跟我说你爸爸是被付家人害死的，如果她也死了，就叫我跟等在产房外的付家人说是一尸两命，绝对不能把你交给他们。”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齐绢一字一字地复述出来，“‘要是我死了，别把我的孩子交给付家，我怕这个孩子将来会跟他爸爸一样被他们付家的人，被他的亲人给害死了。你就跟他们说孩子也死了，悄悄地帮我给孩子找户好人家收养，千万别让付家人知道。”

    付天凛叹气：“她……她怎么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齐绢冰冷地看向他，“难道你要她眼睁睁看着丈夫死了，还想着把她的孩子交给害死她丈夫的凶手？”

    付天凛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齐绢又看向胡小滨：“你妈妈最后跟我说的是她对你的期望。而她对你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快乐，她甚至告诉我，如果你过得好，就永远都别告诉你你的身世。’”

    “后来你妈妈去了……”齐绢的眼眶又红起来，“当时产房里的两个护士都跟我关系很好，跟你妈妈也认识的，我花了点功夫说服她们，还让其中一个叫黄芮的护士偷偷把你带走先藏在她家里。然后我就跟等在产房外的付家人说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正好当时医院里有一个孕妇产下了一个死婴，我就带去给他们看了一眼，好让他们不起疑心。”

    “他们果然相信了，我也就放心了，开始给你寻找合适的养父母。大概过了一个星期，那个带走你的护士黄芮家里有老人做寿，来了很多亲戚，其中有一对夫妻看到了你，十分的喜欢，又听说我正在找人收养你，当下就找了过来。”

    “他们跟我说他们十分喜欢孩子，但是结婚十几年了，却始终生不出孩子。试了那么多年，现在年纪大了，也已经死心了，正想着要收养个孩子。他们和我保证，他们收养你之后，一定会对你视若亲生。”

    “他们两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两个还都是老师，一个小学老师，一个初中老师。我看他们工作不错，是熟人的亲戚，又真的很喜欢你，也觉得他们挺合适的，就把你交给了他们。他们当时提出一个请求，说他们不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我希望可以不去找你，不跟你见面，但他们会定期告知我你的状况。他们希望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是要把你当亲生的来养，当然也希望你当他们是亲生的父母，他们并不希望有一天你会知道其实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我觉得让你和你的养父母像亲生父母一样相处，一样亲近也是一件好事，就同意了。”

    “他们把你领走之后，每隔一两月就会告知我一次关于你的情况。我就每个季度打一笔钱给他们。你妈妈给你留下了一大笔钱，所以我每季打的钱数目都不小。本来打钱给他们是希望能让你过得更好点，可谁知道事情就坏在这点钱上了……”齐绢咬牙切齿，“在他们收养了你几个月之后，那个女的居然怀孕了。眼看能有亲生孩子了，他们就不想再养着你了，可是又不想少了这每一季的钱，居然就偷偷的把你给扔了。”

    说到这里，齐绢已经怒发冲冠了。

    “这两个杀千刀的东西，为了钱居然干出这种事来，简直就不配当人。他们把你扔了之后，又买通了黄芮。每次我动心思想偷偷去他们住的城市看你一眼，黄芮就变着说法的拦着我，还自告奋勇说每两三个月代我去看你一次。每次回来就跟我说他们把你照顾得如何好，你跟他们相处得就跟亲生的没两样。”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感谢她，给她出往返火车票钱和住宿费呢。”齐绢愤怒地一拍桌子，“现在我是知道了，她当初时根本就是每两三个月就拿着我的钱出去旅游一趟。可当时我真是蠢到家了，居然还一直都傻傻的相信她。”

    “我跟他们要你的照片。开始的时候，他们说你不爱拍照，一见照相机对着就要大哭，拿他们亲戚家一个跟小滨年纪相仿的孩子充数，给我几张背影侧面，被人抱在怀里这样看不清楚正脸的照片。后来他们也觉得孩子大了，就不好用这样的理由糊弄我了，就去找黄芮商量。黄芮她是见过你父母的，就给那两个王八蛋出了个主意，去他们两个当老师的学校里找出了个跟你年龄一样，眉眼跟你爸爸有几分像的男孩子用来冒充你。”

    “他们那个学校是从小学到高中全有的，那个孩子又正巧在那里从小学一直读到了高中。小学那个女的是他班主任，初中那个男的又是他的数学老师，那两个别有用心，所以对这孩子真是好得不行。小孩子你对他好，他当然也对你好，所以就算到了高中之后，那个孩子也跟他们两个关系很好。所以他们很轻松就能拿到那孩子的照片，单人照，跟他们两个亲亲热热的合影……等上了大学，那孩子还按他们的要求定期发些照片给他们。我就一直看着这个孩子的照片，以为你过得很好，却不知道你早已经被送进了孤儿院……”

    齐绢苦笑：“我这个蠢蛋就这样被他们骗了二十四年，给了他们二十四年的钱……要不是付家的人突然找上门来，跟我说了你的事，我至今都还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呢。我跟黄芮去对质，她还不承认。不过那两个找到我，自称是付家弟子的那两位小伙子挺有本事的。拔了一根她的头发，和着张黄纸一烧，拿烧出来的烟在她鼻子下面一薰，她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我这才知道她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我真是蠢，真是没脸去见你妈妈了……”齐绢抓着胡小滨的手，泣不成声，“小滨，对不起，都是齐姨的错，害得你受苦了。齐姨对不起你啊！”

    胡小滨赶紧摇了摇头：“不，齐姨，不是你的错。这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我，你也只是被骗了而已……我虽然进了孤儿院，但是院长胡妈妈是个非常好的人，虽然日子过得困难点，但是每个孩子都得到了照顾和关爱，我的日子其实过得也不太差，更没有受什么苦。”

    “对呀，胡妈妈人可好了，我跟小滨是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虽然并不富足，但是我们的日子过得并不苦，有好多朋友每天一起玩，很开心的。”胡小坛又补充道：“齐姨，你别怪你自己了，他们骗得很高明啊，上当也是没办法的事。”

    倪绍气愤地道：“哎呀，他们好过份的啦，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啦。”

    “当然不能了……”齐绢点头，“我知道了实情之后，我连夜坐飞机赶到他们家，把他们家楼上楼下前后左右的邻居全吵醒了，当众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了一通，还把他们家全砸了，这才坐飞机赶到C城来。”

    倪绍立刻鼓掌：“齐姨你好棒喔！”

    李青山小小声对着付天凛和付怀云道：“根据我接到的电话，事实是这样的。这位齐女士知道真相之后，立刻带着找到她的苏中和栾为坐飞机赶到他们家里，指挥苏中和栾为把所有的邻居吵醒，她拿着个高音喇叭，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实实足足的骂了快两个小时，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臭了。据苏中说，那音量足得，估计整个小区都听到了。中间那家人试图赶走她，她就指挥着苏中和栾为架住那个男的和他儿子，自己一个人把那个女的给揍趴下了。再让苏中和栾为把那男的狠揍了一顿，最后又劲头十足的一个人把他们家能砸的都砸了。那场面凶残之极，绝对不像她嘴里说得那么轻描淡写，看到她脸上的伤没有？我猜那肯定是打架的时候弄的……”

    付天凛瞪他一眼：“现在是八卦的时候吗？”

    李青委屈地看一眼付天凛：“大师伯，我这可不是八卦，我只是想给您提个醒。这女人看着柔弱，可实际上凶残着呢，等下您可别跟她对上。”

    付天凛叹气：“能不对上吗？她可是一心怂恿小滨不认咱们付家呢。”

    付怀云苦笑，主动揽下苦差事：“这样吧，等下得罪她的话我来说。”

    付天凛叹口气，点点头，迁怒的瞪了李青山一眼。

    李青山缩缩脖子，乖乖的一边站着不出声了。

    走廊上，吴守因拍着付怀安的肩膀：“怀安，幸亏你通知我是慕家人破了我师父的符，不然就大师伯这个态度，肯定是不会替我师父讨个公道的了。”

    付怀安听着有些不解。我啥时候通知你是慕家人破了三叔的忘川符了？我好像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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