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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露真容,册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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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南宫浅妆,若她真的如令贵妃所说,那么一定就是北苍派来的细作。

    南宫浅妆镇定自若的望向那一盆水,嘴角露出冷笑,脸上的易容物确实是换颜水,拿着和现在面膜一般的东西弄成乔芯的模样,放在脸上,一天后摘下,便会变成想要的模样。

    可这药并不是什么药物都可以洗掉,若不慎,甚至会引起毁容,而令贵妃对她的恨,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洗掉换颜水的药粉。

    忆起那晚紫苑殿,水澈把焕颜丹给她,心底多少有些震动,他定然看出自己是易容的。

    目光清幽的看向水澈,他眼皮子微阖,对下面的动静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亦可说,在他眼中这就是一场无聊至极的闹剧,除了水芊鸢,怕是任何人都难以入他的眼!

    “令贵妃,你三番两次刁难本郡主,若这单单是一场闹剧,本郡主威严何在?”南宫浅妆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脚毫无形象的搭在案几上,整好以暇的看着令贵妃。

    南宫浅妆心底极为纠结,她没有做好要露出真颜的准备,又怕招惹麻烦,另一方面,又觉得揭露有何不可,那些心心念念置干娘于死地的人,见了她的容颜,怕是坐不住,她只要守株待兔便可!

    而今,她没有想好之前,只能拖!

    令贵妃似是看出南宫浅妆的心思,冷嗤一声,拖…能相安无事躲过一劫么?

    “怎么,郡主莫不是心虚?若你被本宫诬陷,本宫愿自降品级,移居冷宫,三年不得出!”令贵妃有十足十的把握,睨了眼加了料的水,眼底闪现阴厉,不管是不是,但凡沾上一点,脸部便会溃烂,而那时,她只要说南宫浅妆为防暴露,自行毁容,帮她坐实了罪名!

    众人倒吸口凉气,令贵妃这是堵死了南宫浅妆的退路,南诏皇室子嗣单薄,只有两个皇子,皇位花落谁家未可知,最有可能的是宣王,可他的声誉不好,常年混迹花街柳巷,而小王爷水墨,性子单纯,没有帝王谋略,可他有雄厚的背景,太傅府在南诏是世袭制,屹立百年,根基深固,盘根错节,门下学生有不少,都身居要职,宫中又有令贵妃把持,皇位可以说唾手可得,若是令贵妃在这要紧关头,真的下了冷宫,三年,说长不长,短亦不短,朝堂风云莫测,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兴许水墨小王爷与皇位无缘。

    水澈微微抬眼,闪耀着几不可察的亮光,淡漠的扫过那盆倒映着满月的清水,微勾的嘴角有些许深意。

    他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南宫浅妆是他承诺过鸢儿,如今,也该够了,他不肯能护她一世,若没有手段,还不如就此殒了。

    “令贵妃话说到这份上,本郡主恭敬不如从命!”南宫浅妆把水澈那一瞬转变的神色收进眼底,若她不能化解此劫,她便是放弃的弃子!

    手一挥,示意那宫女把水盆端来,撩起袖子,露出光滑白腻的手臂。“端过来一点。”

    说着,把脚踏在地上,缓缓起身,探手想要拿起盆里的毛巾身后传来水冥赫的声音:“慢着,本王的未婚妻,自然要当着本王的面露真容,这么多人都瞧了去,本王心里怪不舒服。”

    南宫浅妆手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水冥赫,他这是替她解难,还是刻意奚落她?

    “王爷这话也是认定本郡主是个冒牌货?”凤眼倒竖,不悦的剜了一眼水冥赫。

    “非也,爱妃的美好自然要独留给本王,就好似洞房夜一般,独享爱妃的美味,众位大臣,本王说的可对?”水冥赫桃花眼里闪耀着潋滟春光,脸上挂着妖孽一般的笑容,轻浮的继续调侃道:“莫不是众位大臣不赞同本王的观点,喜爱洞房有人围观?”

    “噗…咳咳…”喝酒的人尽数把口中酒水喷出,呛得脸色涨红,死命的咳嗽。

    心想宣王果然是风流放荡,如此场景,如此严肃的话题,他既然把闺房之乐用作比喻,存心要丢了他们的老脸?

    何况,其中大多数人是令贵妃一脉,若他们认同,便是‘背叛’令贵妃,投靠宣王,可不认同,他们的脸面无处搁放,进退皆难,一脸难色的僵坐在座位,飞快的盘算着如何回答最为恰当。

    “宣王就是爱说笑,瞧,把众位大臣捉弄的坐立难安,怕是回府上,会被夫人刁难。”令贵妃眼底闪过暗色,轻笑着打圆场,看到众人松了口气,自带威严的说道:“宣王,你说的没错,可事关国体,江山社稷,此事马虎不得,若单单只是郡主一人倒好,可她背后很有可能是冠盖京华的北苍暗帝!有雪临国的例子,不容忽视。”

    众位大臣看着水冥赫的眼神有些深意,连连点头赞同令贵妃的话。

    “令贵妃说的倒是轻巧,本王独好这一口,江山社稷与本王何干,本王如今只知你们在欺负本王爱妃,若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如此无能,如何能保南诏江山?”水冥赫也不知为何,南宫浅妆进退维艰,他该高兴,可见她为难的模样,帮忙开脱的话,脱口而出。

    南宫浅妆眸光微闪,轻叹口气,水冥赫竟然在帮她,太难以置信!

    “宣王沉溺美色,太过儿女情长,难成大事,将来如何成就霸业?”令贵妃眉宇间陇上厉色,对水冥赫的话极为恼怒。

    “令贵妃错了,这不是还有父皇在嘛,即使将来父皇去找母后了,也还有二弟,南诏又不止本王一人能挑大梁。”水冥赫嗓音暗哑慵懒,透着几分性感,惹的官家小姐纷纷娇羞的投来爱慕的眼神,水冥赫毫不遮掩的抛着媚眼,把春心萌动、小鹿乱撞的女子,电的七晕八素,羞赧的低垂着头。

    令贵妃脸色微白,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任何帝王都有成就霸业的雄心,南诏帝如此年轻,正值壮年,哪能允许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成就霸业,岂不是说他无能?

    心慌的看向水澈,见他阖眼假寐,松了口气。

    “皇上自然能成就天下霸业,身为皇上的子孙,定然不是无用之人。”令贵妃恨铁不成钢的教导,关切的眼神背后深藏着满意,水冥赫越是如此,墨儿希望越大。

    “这么说来,令贵妃是不愿意放人?”水冥赫好似来了脾气,脸上的笑容倏然敛去,阴沉的端起金樽,斜眼瞅着南宫浅妆,含笑道:“爱妃,你说如何?”

    南宫浅妆没想到这家伙把问题踢到她这边来了,抬眼扫过他,无所谓的耸肩说道:“为了我的清白,看来不得不净面。”

    小王爷水墨的白嫩的脸皱成包子,鼓鼓囊囊的,不高兴的看着令贵妃说道:“母妃,皇嫂是好人,怎么可能是细作,您太多心了。”

    水墨很别扭,心底对南宫浅妆有着理不清的情绪,看着她有些不顺眼,可皇祖母和父皇,她都敢顶嘴,而且相安无事,心里止不住的燃起崇拜,比起他的未婚妻,多了强劲的气势。

    令贵妃紧咬牙根,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这妖女才来多久,连她的儿子都被迷惑了。

    “墨儿,你心性单纯,辨不清善恶,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南诏打算。”令贵妃语重心长,只希望儿子不用插一脚。

    “墨儿,你小姨可是被她害死,心思歹毒,莫要被她迷惑。”冯荣华眼底闪过凶光,沉着脸训斥水墨。

    水墨扁了扁嘴,他不喜欢外祖父、外祖母,反而喜欢南宫浅妆,听到冯荣华的训斥,骨子里的反骨被激起,口气不善的说道:“她才没有迷惑本小王,本王并不傻,小姨若不是招惹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如今,她也是什么都未做,却被你们步步紧逼,退到死角,她又不是死人和傻子,等着你们把屠刀砍掉她的脑袋,还不知反抗么?这算什么心思歹毒?若有人总心心念念想着谋害本小王,本小王定要灭他满门,以示效尤,免得像只臭苍蝇一样讨厌。”

    水墨白嫩的脸蛋上憋的通红,喘着粗气瞪着冯荣华。

    闻言,众人看向水墨的眼神不一样了,这是时时躲在他未婚妻身后,没有主见,软懦的小王爷?

    南宫浅妆心底诧异,略带审视的看着水墨,忽而,笑了,起身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让大家起了疑心,若是没有替自己洗脱嫌疑,在南诏我也待不安妥。”

    话落,转身朝宫女走去,暗中踢着一颗碎石到宫女跟前,挑眉说道:“把水盆放在案几上。”素手指着跟前摆着精致菜色,糕点的案几。

    宫女手也端的酸麻,心中自然也是乐意,踩着小碎步而来,可脚刚落下,一个不稳,朝前扑来,南宫浅妆见状,惊慌的瞪大眼,手忙脚乱的想要接住宫女,却一个没注意,扑上去用力过度的把宫女撞的朝后仰倒。

    “嘭…啪啦…”水盆里的水全部泼在宫女身上,水盆直接呈弧线飞了出去,砸在令贵妃额头上,一缕血丝顺着额角滑落,挂在眼角。

    众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回不过神来,待慢慢拉回思绪,宫女的脸慢慢被腐蚀掉,血肉模糊一片。

    “啊——”南宫浅妆吓的尖叫,捂着嘴指着地上的宫女,惊恐的说道:“令贵妃,原来你说我冒牌货是假,毁我容颜才是目地,不然为何连宣王,闲王的面子都不给,一心想要我洗掉换颜水,恐怕,这也是你瞎编胡诌。”

    南宫浅妆脸色发白,余惊未定的浑身颤栗,看向令贵妃的眼神有着害怕和惊慌!

    令贵妃也被这变故打的措手不及,顾不上额角的伤口,侧头看向水澈,见他唇角微勾,心情甚是愉悦,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愤怒难平。

    “贱婢,竟敢谋害郡主,陷害本宫,来人,拉下去砍了。”令贵妃飞快的反应过来,厉声喝道,指挥着禁卫军把宫女拉下去。

    南宫浅妆眼眸微闪,看着宫女气息虚弱,嘴角露出冷笑,原来不光只是毁容的药,而是能渗透血液的至毒之药。

    “母妃…”水墨湿漉漉的眼底有着不安,难以置信的看着‘恶毒’的令贵妃,未曾料到那个温柔严厉的母妃,会如此心狠手辣。

    “墨儿,必要之时,莫要心慈手软,若母妃放过她,她不会感恩,兴许下次又来对付我们。”令贵妃有些头痛,不知这儿子像谁,心思单纯,见谁都是好人,只有太傅府在他印象中不好,颇有些头痛。

    水墨住了嘴,他知道母妃不高兴了,自己继续求情,那宫女恐怕更惨。

    “太傅心术不正,意欲谋害太后,关押宗人府,由宣王审问。”水澈对南宫浅妆稍许满意,看来不是太无能。

    太傅心头一惊,与冯荣华齐齐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皇上,微臣被鬼迷了心窍,犯了大错,恳求皇上看在微臣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绕过微臣一命。”

    水澈无动于衷,目光直直的看向南宫浅妆,不知在想些什么。

    令贵妃脸色大变,掌心的血液顺着缝隙滴落在地上,丝毫没有察觉到痛楚,‘嘭’的一声,直直跪在地上,冷硬的说道:“求皇上饶过父亲,臣妾愿交出密钥。”说着,恨恨的闭上眼,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不就是在逼迫她就范?

    水澈终于有了反应,波澜不兴的眸子,漾着涟漪,可,依旧抿唇不语。

    南宫浅妆不知令贵妃跪在地上与水澈交谈什么,但是她知道傅臻不能下大狱。

    太傅府在南诏的权势无人能比拟,唯有元大将军能与之较量,可元将军她摸不清底细,若水澈真的凭性情斩杀了傅臻,定然会引起内讧。

    “皇上,令贵妃想来也是嫉妒皇上对我亲眼有加,又怕我辜负皇上的厚爱,因此,才会设局试探一二,只是委屈了太后娘娘,念在令贵妃有悔过之心,那么就从轻处罚,面壁思过去。”南宫浅妆自有一番考量,傅臻此时不宜动,要一步步夺了他的权势,换掉他安插在朝中的心腹,才能连根将他拔起,以绝后患,而她的求情,定能引起一些中立派的好感,正是她所缺的。

    想要在南诏国立足,定当要让他们接受她,才能有益于她今后的发展。

    美眸扫过众人,看到元将军和几位大臣,她知道,第一步是成功了。

    “哦?妆儿他们想要你的命,为何放了不计较?”水澈好似来了兴致,细长的桃花眼精光流转,鸢儿看人的眼光果真没有令他失望。

    水冥赫桃花眼闪耀着异样的光芒,就在他以为对她有一定了解,她却再一次打破他对她的认知。这般像迷又像雾的女人,如何不引他侧目?

    “太傅也说他魔症了,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请法师做做法事就可。”南宫浅妆轻浅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么?没必要斤斤计较!”话落,颇为大度的耸肩摊手,

    众人心思各异,看着傅臻的眼神古怪,不干净的东西缠身,那定是做了亏心事!

    傅臻气的差点吐出老血,可又不能反驳,憋的快要出内伤。

    “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念在妆儿的求情,朕饶你一命!”水澈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的睨了眼令贵妃,伸手执起酒壶,斟两杯酒,一杯示意小德子公公递给南宫浅妆,一杯径自举起,一口饮尽。

    南宫浅妆垂眸看着这杯酒,双手接过,没有发现异样,一口痛快饮尽。

    “皇上,案情侦破,我洗脱了嫌疑,那么告退。”南宫浅妆欠身,后退几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行至御花园出口,一道强劲的罡风自身后袭来,南宫浅妆敏捷的反身,一掌化去罡风。

    烈焰般火红纱裙飞舞,如瀑青丝在空中飞扬,眉间一点赤红胭脂美人痣,妖媚惑人。狭长湛蓝的凤眸如水洗过的天空,清澈纯净,此刻染上寒霜。不点而丹的唇,像染了血一般刺目,挂着邪佞的笑。两种矛盾而极端的性格揉合在一张脸上,出奇的搭配,不出挑亦或是别扭,仿似出尘的仙子,又如地狱魔仙,乃是当年艳绝天下的长公主水芊鸢都要逊色。

    “咝——”御花园响起吸气声,随即众人屏住呼吸,看着气势凛然的南宫浅妆,恍觉见到了画中仙,美的令人窒息。

    水澈霍然站起身,‘死去’的心如擂鼓般跳动,根本无法控制,失态的几个跨步来到南宫浅妆面前,飞扬的白发与南宫浅妆的墨发交织,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

    “鸢儿。”薄唇吐出两字,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凝聚一生的深情呼唤,痴恋贪婪的盯着这刻在心间的模样。

    南宫浅妆看到众人蓦然大变的神色,全都处在石化中,有些不明状态,直到水澈的反应,南宫浅妆猛然反应过来,双手抚上面颊,细腻嫩滑的肌肤仿若能掐出水来,心一沉,想到那杯水澈递过来的酒水,阴冷的看向水澈。

    “你算计我?”南宫浅妆燃起满腔怒火,未曾料到阴沟里翻船,竟被水澈给暗算。

    水澈被冷冽彻骨的声音,唤回思绪,怔怔的深望了几眼,嘴角露出凄苦的笑容:“她果真是骗我,离去也不肯说实话…”

    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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