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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章 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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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本宝宝饿了……”

    “爹爹,快给我吃的,本宝宝快被饿死了……”

    看着坐在桌边,手心托着下巴,望着门口发呆,脸上浮现傻笑的姜尘,丹灵宝宝疯狂闪动翅膀,上蹿下跳,大呼小叫,可是姜尘四周,似是有封印结界一般,将丹灵宝宝的声音挡在外面,姜尘本人浑然不觉,状似没有听见,依旧含笑发呆。

    “啊……坏爹爹,想把本宝宝饿死……哼,你不给我吃的,我去找小爹……”

    说完,丹灵宝宝便扇动小翅膀,向着药园之外而去。

    许久之后,姜尘方才如梦初醒,目光扫视四周,困惑低语道:“奇怪,宝宝去哪儿了?莫非又跑出去胡闹?”

    说着说着,姜尘表情一变,竟是又发起呆……

    “哥哥……哥哥……”

    不知过去多久,姜尘在一阵呼喊声中惊醒过来,他双眼恢复清明,看到满脸担忧的姜乐,微微一顿,奇道:“你不在灵剑阁修炼,来药园何事?”

    “哥,你没事吧?”姜乐并未回应,而是细细打量着姜尘。

    姜尘神色古怪,有些受不了姜乐目光,摆摆手道:“我能有何事?”

    姜乐犹自不放心,仍旧打量许久,似乎没在姜尘脸上发现异常,这才放松下来,说道:“宝宝跑到灵剑阁,说是哥总是发呆,不给他吃的,想要饿死他,姜乐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是否是哥哥身体不适。”

    姜尘大吃一惊,目光望去,只见丹灵宝宝坐在床上,撅着小嘴,一副我很生气,我很委屈的模样,姜尘心中愧疚,柔声说道:“先前思索一些事情,却是忽略了你,我这便去凝丹台给你找吃的……”

    说完,姜尘竟是匆忙走出药园,也不跟姜乐打声招呼,举止行为颇为怪异,姜乐眉头紧皱,冲着丹灵宝宝问道:“宝宝,这几日哥哥都是这般失魂落魄?”

    “哼……不要跟本宝宝说话,宝宝生气中……”

    姜乐闻言颇感好笑,严肃道:“宝宝,勿要作怪,哥哥这般举止,姜乐怀疑是其修为出现问题,或是你不据实回答我的问题,哥哥出现意外,便是你乐见其成之事?”

    丹灵宝宝神色一滞,眼中瞬间浮现丝丝忧虑,小手指着嘴巴思索片刻,回到道:“爹爹好像是从六天前就这样了,总是发呆傻笑……”

    “六天前?”姜乐心中思虑百转,沉声问道:“你再想想,六天前哥哥见过什么人,或是碰上什么奇怪之事?”

    “宝宝想想,六天前……哦,对了,明华师伯来过,好像是跟爹爹讨要定颜丹……后来,后来又来了一个女弟子,好像叫“明筱”,她可坏了,总是调戏爹爹,若非本宝宝担心爹爹生气,早就冲出去打她屁股了……”丹灵宝宝气愤的说道。

    “明筱!”姜乐神色微动,以他对姜尘所知,他会出现这般古怪举止,症结多半便在明筱身上,只是明筱乃是掌门之女,又是传法长老爱徒,一直以来少有出现在人前,姜尘深居简出,两人之间,似是没有瓜葛才对。

    “不用想了,以你木头疙瘩一般的脑袋,岂会想明白,你哥哥是喜欢上这个明筱了……”

    这时,一道声音在姜乐脑中响起,姜尘浑身一震,似闪电划破夜空,所有迷雾一扫而空……

    姜尘来到凝丹台,碰巧撞上行迹匆匆的明川,明川见姜尘神思恍惚,不由开口问道:“姜尘师兄,见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莫不是身体不适?”

    姜尘回神,有些歉意道:“姜尘刚才思索事情,不小心撞到师弟了……”

    “不碍事的。”明川不以为意道,而后一拍脑袋,大声道:“差点把正事忘了,师尊让师兄去丹阁一趟,本来明川正要去药园,不想在这里遇见师兄……”

    听闻是白丹长老召见,姜尘不敢怠慢,跟明川告辞便是疾步而来,踏入丹阁之中。仙风道骨的白丹长老一如往昔,风采无双,坐在上首,脸庞含笑,在他下首,明华亭亭玉立,温婉动人,仙姿玉骨,周身萦绕灵气,缥缈似仙。

    “弟子姜尘,拜见师尊,见过明华师姐。”姜尘整理衣衫,大声屈身行礼道。

    “咦,这么快便来了?”白丹长老神色微微惊讶,随即道:“今日召你二人前来,为师有重要事情嘱咐,关系你们二人未来……姜尘……姜尘……“

    白丹长老说着说着,突然看向姜尘,呼喊他的名字,然而片刻之后,发现姜尘毫无反应,不由又叫了几声,白丹长老凝神看去,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混账东西,竟在此刻失神发呆。

    望着师尊脸黑如锅底,又瞧见姜尘失神发呆,明华大为着急,随后打出一道灵光,击在姜尘身上,姜尘吃痛惊呼,而后便是看到师尊阴沉的脸。

    姜尘连忙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姜尘知罪,不该在师尊教导之时失神发呆……”

    “罪?你有何罪?”白丹长老面无表情问道。

    “弟子,弟子……”姜尘讷讷无语,半响说不出所以然。

    “孽障!”

    白丹长老一拍桌子,巨大响声响起,明华姜尘顿时吓了一跳,神色越发惊惧。

    “莫以为推演出些许丹方,便可持宠而娇,目空一切,你可知丹道无涯,若是你以这种心态面对,将来丹道非但无法达到极致,稍有不慎,便会行差踏错,误入歧途,终生难以寸进。”

    “弟子知罪……”

    “你有何罪?”

    姜尘依旧沉默,他也不知为何,最近几日,他总是神思不属。

    “孽障,已生心魔尤不自知,长此以往,境况堪忧。”白丹长老怒气勃发,转身背对姜尘,斥责道:“为师一向看重于你,却不想你如此令为师失望,心性不坚,难成大器,自今日起,不可再出药园一步,静心修道,直到你明悟自己所犯何错,才可出关。”

    看到想要开口求情的明华,白丹长老一甩衣袖,道:“任何人不得求情,若是这孽障无法明悟本心,便是死在药园,也好过将来误入魔道,害人害己。”

    姜尘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向白丹长老告辞离去,背影格外凄凉。

    “师尊,姜尘师弟他……”

    “唉,此乃情关,为师亦是束手无策……”白丹长老颓然叹息,这世间心魔孽障,这情关便是最难一关。

    世间****,似无形剑,刮骨刀,来无影去无踪,却最是伤人,也最难看透。

    白丹长老面露忧色,姜尘可谓是他最为看重的弟子,白帝城千年难得的丹道天才,此次召见二人,本想就此确定姜尘为下一代白丹长老人选,却不想姜尘心魔横生,误入情关,若是姜尘无法闯过此关,白丹长老自不会将长老大位交给姜尘。

    “情关……”明华娇躯一颤,脸上浮现一抹黯然之色。

    回到药园,姜尘脸色苍白,目光茫然,顺手将灵丹交给丹灵宝宝,便坐在桌边,继续发呆,他脑海中,总是时常浮现明筱身影,她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哥哥……”

    姜乐望着姜尘如此失魂落魄,日渐憔悴,心生不忍,不过他并不知如何帮助姜尘,只能快速离开药园,返回灵剑阁,准备向青云真人请教。

    随后几天,姜尘心魔越发厉害,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终日失神发呆,也不给丹灵宝宝炼制灵丹,饿得小家伙上蹿下跳,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跑到凝丹台偷吃灵丹……

    青云真人闭关未出,丹灵宝宝因偷吃灵丹到处惹祸,只能姜乐出手相救,望着哥哥面容苍白,毫无血色,他心痛之余,也只能暗暗着急。

    姜尘境况日渐严重,白帝城中已有谣言四起,各种议论都有,众说纷纭,似是意味着曾经的丹道天才,逐渐堕落,再无往昔风采。

    “姜尘,你给我起来。”明心怒气冲冲,走进茅屋,一把揪住姜尘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来,怒声喝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成何体统,哪里还有凝丹台弟子的风采?当日的姜尘,虽然让明心心生厌恶,但你勤奋刻苦,丹术绝伦,明心自是极为佩服,若是你这般沉沦,明心只会越来越看不起你。”

    姜尘有些艰难的动了动身体,口中发出生硬的声音,道:“姜尘之事,不用你多管闲事。”

    “你……”明心怒极发笑,放开姜尘,微微转身,道:“你甘愿沉沦,明心自是不想多管,但你姜尘记住,我明心,永远都看不起你……”

    “看不起?”姜尘苍白瘦削的脸上浮现傲慢之色,“我又何曾看得起你……”

    明心走了,带着失望与愤怒,那是怒其不争。

    明华来了,接着也走了,她留下一句话,如果你有事,姜乐怎么办?

    姜乐身中仙魔种,白帝城知晓之人甚少,明华性温和,深得白丹长老信任,自是将此事毫无保留,尽数相告,故而明华乃是除却掌门真人,五位长老,姜尘之外,唯一知晓仙魔种的人。

    又是三日,姜尘已经彻底失去人样,面容枯槁,形貌瘦削,形似骨架一般,气息微弱,周身缠绕沉沉暮气,似是到了风烛残年,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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