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魂殇

入的莫白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轻狂再次被架起来的时候，耳边传来好多声惊呼。

    “主人~”

    “主人人~”

    “姐姐！”

    就在死神来临的那一刻，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可是她明明听到*被刺破的声音了，睁开眼的一刹那，轻狂完全不敢置信。“莫……莫白……”

    “姐……姐姐……呵呵……”鲜血奔涌而出，七八只石壁螳螂的前腿刺进他的胸膛，噗的一下又抽了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

    “呵呵……给我自己……找……找理由……”失去支撑的莫白瞬间瘫倒在地，鲜血染红了衣袍，好几个血窟窿汇成一片，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尝到甜头的石壁螳螂又岂会善罢甘休？当再次攻来的时候，总算是冲破了轻狂的极限，顾不得伤到自己，她大力的挣扎，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才出来！我要是死了，我看你怎么交代！给我滚出来！”

    伴随着轻狂歇斯底里的声音，制龙环中的黑影慢慢显现，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身去，好似看着一群蝼蚁。然后黑影慢慢的抬起手，手中一个黑色的能量球慢慢升起，飘到空中。

    “破！”

    轰的一下，眨眼之间，所有的石壁螳螂全部化为灰烬，之前她以为的峭壁也全都消失不见了。放眼望去，周围一片畅通无阻。

    不过此时的轻狂心中一点感激都没有，看着那个黑影，心中满是燃烧的火焰，“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你要是早点出来，他就不会……”

    “蠢！”黑影冷哼一声，不再多和她说一句话，又闪身回到了制龙环里。

    看着满身全是血窟窿的莫白，轻狂心中酸涩的厉害。

    “姐姐……姐……”渴望的伸出手，莫白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还在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莫白……”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危机时刻，他会挺身而出，却把自己害的命在旦夕。

    “姐姐，姐姐……”莫白的眼中盈满泪光，右手还一直向她伸过来。

    万般为难的看着那伸过来的手，或许是感觉到她的迟疑，骨节分明的大手沮丧的放下，紧接着又是一大口血吐了出来。这时，轻狂也顾不上其他了，一把抓住那就要落下的手，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忍下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想要安慰他，表情却被剧痛折磨的有些狰狞。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那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呵呵，姐姐……姐姐……的手，暖……暖……”看着他好像得到全世界一样的满足，轻狂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捂住他还在血流不止的伤口，轻狂焦急的安慰他，“别怕，别怕，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这时她也顾不上什么秘密曝光了，只有用生命泉水才能把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为了她而丢掉性命，然而当她正要取泉水的时候，就被他打断了。

    “我知足……知足……”傻呵呵的一笑，却抽痛了他胸口的伤。

    “你不能这样，不能！你不为你自己想，你还要为你哥哥想，他不想死的……”

    “不用，不用了……我现在……很开心，累，累了……我累了，哥哥也……咳咳……”抓住轻狂的手，莫白用脸蛋蹭蹭，真好！姐姐之前救过他，而且一点都不讨厌他，他现在很开心，姐姐会好好的活下去了。他不重要，不重要了，坚持了这么久，他累了，哥哥为了保护他，也拼了这么久，他找不到未来的路，他不知道人是为了什么活着，现在是不是就要解脱了……

    “不许胡说，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一定能救你的！”泪水滑落，她不允许一条生命就在她消失，原因还是因为她。

    “咳咳……姐姐……放我走，好不好……暖暖的，暖……暖……”他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的人生不全是冰冷的，就算只有在生命最后一刻他才感受到温暖，可是足够了，他很满足，真的很满足！有的人一直到死，也不会有人在乎他，更不会为他流下一滴泪，他得到了，有人会因为他的死而伤心难过，便已足够了……

    看着那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轻狂手中的动作一顿，只觉得无数的情感都在她的身体里冲撞，她想大吼，想毁了身边的一切，恨老天的不公，更恨自己的无能，“你就是个傻子！傻子！谁让你救我了？谁让你救我了，我明明对你那么冷漠，值得你把命交给我吗？莫白，你就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大傻子！大傻子！你这是存心让我内疚一辈子吗，还是你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记住你一辈子，记得有一个叫莫白的人为了我付出过生命……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灵魂深处的疼痛一直在叫嚣，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手中的温度已经渐渐冰冷，那眼中的光都已经涣散了。

    救还是不救？轻狂一下子陷入了难题，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心中顿时陷入了挣扎。累了吗？在经历过那样痛苦的曾经之后，你也撑不下去了吗？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拿出手帕仔细的将他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这个世界以后再也没有叫双魂的人了。“我成全你，成全你，你想解脱是不是？想自由自在是不是，我不强留你，不强留……愿你来世投个好人家，一生平安福贵好不好……”为什么她不会抽取灵魂，要是她能抽取灵魂，是不是就能给他找个更好的归宿来弥补她的亏欠，为什么她不会！谁来帮帮她，谁来帮帮她啊！她已经承受了太多，不想再背负这样一份恩情了！

    直到把莫白的脸擦干净，轻狂才捂上那失去光泽的眼眸，淡淡的悲伤萦绕在周围，却又有着一丝随意的解脱。这样矛盾的人生总算是结束了……站起身，她看着狼狈的莫白，升起一把大火直接将他点燃，火光映出她眼底的悲怆，整个空间好像只剩下她自己了。

    莫白，我发誓会带你离开，我不会让你永远留在这虚无鬼界中的，纵然你已逝去，我也会将你葬在春暖花开的地方，哪怕上黄泉，下碧落，我也会将你的灵魂找到，你的恩情，我战轻狂永远铭记在心！

    心中暗暗说完，轻狂将他的骨灰装好，纵然对不停的对自己说冷静，却还是无法释然。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痛恨自己了，呵！原来她战轻狂什么都不是！在这虚无鬼界中行走，她深感无力，只是还在为着心中的信念坚持着，她真怕哪一天坚持不下去了，也会像莫白一样放弃自己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轻狂看着手上的制龙环，火气又升了上来，拼命的拉扯，哪怕手腕上都见了血，也毫不在意。“你给我出来！出来！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明明可以的，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所有的过错都要让我来承担，我不是神，不是神啊！我也会累啊……”

    痛哭出声，蹲下身的轻狂显得越加渺小。然而任凭她怎么指责，制龙环都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反应，从来到这破地方开始，她和熠儿失散，经历无数次的受伤暗算，她的担忧，她的焦虑，她的痛苦，能与何人说？不要再给她压力了，好不好？她快撑不住了，真的快撑不住了！

    “主人~”饕餮踌躇着上前，伸出小爪子揪住她的衣服仰头看她。主人现在好伤心，他该怎么办啊！真笨真笨，他该怎么安慰主人啊！

    “主人人~”貔貅见她这个样子，和饕餮对视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好主意来，顿时急的抓耳挠腮的。

    看着身边的两个小家伙，轻狂摸摸它们的头，感到一阵的迷茫。莫白为了救她而死，妖儿为了救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她一直以来的坚持真的是对的吗？熠儿是魔子，是他的儿子，那么是不是就代表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以往那个男人总是能够找到她们的，那他一定知道熠儿的位置，保他周全。所以是不是有她没她都一样，那她可不可以也寻找一下解脱啊！她累了，真的累了，人活着怎么就这么累呢……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熠儿，娘亲快撑不住了！心好痛，痛的她快死掉了……身上也痛，她就这么放任不管，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然而当所有负面情绪包围她的时候，刚才对她还很不屑的黑影又从制龙环中出现，站在她面前，直直的盯着她看。

    “你出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滚！给我滚！”

    “蠢！”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主人到底是看上这个人类哪点了？

    “滚！滚！没听到吗？你给我滚！滚哪……”泪水打湿脸庞，轻狂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