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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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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山上的惨剧如一曲清歌寥落,在这个兵荒马乱的纷杂天下中,在这四海震动的日子里,没有人听见,亦没有人瞩目,只低低浅浅,发出怅然而杳无踪迹的回音,在每个知道它的人心头,轻轻地沉吟……

    云卬不爱权贵爱山水,却最终还是倒在了‘权贵’二字的利刃下……

    或许许多年后,会有人想起他,挂念他,为没有能保护他而愧疚……可他却已轻轻地,就这么离开了这个将乱之世……

    福兮……祸兮……

    清歌落尽,一曲已完。

    展诗清歌聊自宽,乐往哀来摧肺肝。

    古骜此时带着军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汉中。叶雄关衣着带孝,率汉中守军出城相迎,路上,叶雄关叹息般地与古骜言道:“……灵堂一等,已皆设好了,吕公子哭了三日三夜……谁也扶不起,少主适才已去劝了。”

    闻言,古骜心中亦沉重起来,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以应答。叶雄关面带哀恸,过了半晌方又道:“这几日,郡中赶制墓葬所需的石羊石虎,忙得不可开交;卫墓之石人,吕公子想用玉,可不合礼仪,你怎么说?”

    古骜道:“义父曾是先帝敕封之唯一一位以蛟纹绣服佐龙之人,用玉有何不可?”

    “唉,可他们说,皇家与亲眷方能用玉。”

    “义父与先帝性命之交,在戎地又曾以兄弟相称,也有讲究的。”

    “嗯,我把此意回禀吕公子,定夺还是在他。”

    古骜点了点头,随着叶雄关一道入了汉中的郡城,回首向那远方苍莽望去,只见视域天空仍然是如此湛蓝,苍穹仍然是如此高远,可这平静天空之下的四海,却因先帝的故去而就此颠覆了。

    人易老,天常青。

    云朵还在天穹上轻轻地飘荡,可四海脆弱的平衡,如今已轰然崩塌,再也不复安宁。

    据说,雍驰已经率兵北上,早令人扼守住了嘉雍关,抵住了戎人从北地南下之咽喉门户,并派人与戎王议和。

    据说,廖勇受封江衢王,王世子廖去疾入上京为质。

    据说,晋王上表认错,回宫侍候太妃,不得擅自外出,形同囚禁。

    据说,萧先生以巧舌令兄弟重归于好,帝甚悦,以九卿封之。

    据说,朝廷新授仇牧汉中郡太守之职,如今其正率所部部曲,从休整之地离开,迢迢千里,准备前来攻打汉中。

    丧事礼繁,古骜作为吕谋忠义子,同吕德权一同守灵。

    当日夜里,吕德权看了跪在身后的古骜一眼,转过身来,忽然开口道:“骜弟……既然父亲收你为义子,我亦叫你一生骜弟。”

    古骜恭敬地道:“古骜在,兄长有何吩咐?”

    吕德权盯着古骜的眼睛,看了半晌,终是道:“我问你一件事,当着父亲的牌位,你扪心告诉我,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轰,九死不得超生。”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骜扪心起誓,兄长请问。”

    “你当初,是故意不救父亲的么?”

    吕谋忠之言,如惊雷乍起,诛心之论,轻轻落在了古骜的耳畔。

    闻声,古骜睁大了眼睛……他似乎感到了身后吹来的阵阵寒风,不由得一头磕在吕谋忠牌位之前:“……我怎会不想救义父?于情,没有义父提携,就没有我今日;于义,我是义父义子,义父对我恩重如山;于势,义父前脚刚走,我立即便被朝廷三军所围,朝廷早把把我与义父作为父子诛杀,一荣俱荣,一损具损……”

    “骜弟,你抬起头来。”吕德权缓缓地道。

    古骜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兄长,古骜没有半句虚言,若有一字不实,义父在天之灵,古骜愿受九雷。”

    “好!”幽冥的烛光中,吕德权定定地看着古骜:“父亲在上,我今日便姑且信了你。你也当记得你今日说的情义二字。”

    “来人!”吕德权击掌三声,忽然从灵堂中出现了潜伏刀斧手百余,吕德权道:“你救主不力,按说理当削去军统之职;然大敌当前,我留你与所部诸人,戴罪立功。”

    古骜咬牙道:“就算我有罪,但将士无罪,兄长如此,不怕诸将寒心么?”

    “护主不力,我不追究,已是宽大,你莫要再言。”

    丧事之后,护卫的兵甲一直将古骜送到了出龙山的家中,一路上车驾驶上出龙山来,古骜隐隐约约,能听见山下四处的哭声。他们有的是在哭丈夫,有的是在哭父亲,有的是在哭儿子……那是出龙山四万将士不归的魂魄。

    古骜沉默下来,又想起夜晚那白刃寒光。

    吕德权没有在公堂之上撤他,而是用了义兄义弟之家法;

    古骜从前并不知道,原来吕德权竟如此忌惮于他……

    甚至选了此种方式明震慑之意!

    刚到了家,推门进屋,梅隽便闻声抱着孩子走上前来,揉了揉红红的眼睛:“你回来啦?”

    古骜点了点头:“我回来了。”

    梅隽见古骜眼底并无温暖神色,不禁低头道:“怎么才回来?别人都早十天半月就到了,也不传个信,没一点消息,我以为你也死了呢……”

    古骜道:“之前,一直为义父守灵。”

    “哦。”梅隽有些生气地鼓起了嘴。

    古骜伸手想摸一摸梅隽怀中孩子的脸蛋,孩子眨了眨眼,看着古骜,忽然大哭起来,古骜愣了愣,震耳欲聋的哭声在房间里响起,古骜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抱下去吧。”

    梅隽这时终于有些忍不住地道:“你一出去就是半载,没个音信,从未关心过我们母子,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你就不多陪陪他?我刚抱他来,你就赶他走?你不如把我也赶走算了!”梅隽的声音夹杂着婴儿响亮的哭声,一时间房中闹腾非凡。

    古骜低声道:“是我不好,怕伤了他,他适才看了我就哭。”

    梅隽这才把孩子抱给了奴仆,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古骜身边,默默地打开一个一个匣子,道:“这里面,都是你不在的时候,外面送给你的信,我不识字,也不知道讲的是什么,你自己看看罢。”

    古骜点了点头,他拿出了其中一封,

    “古兄,自从父亲故去以后,我对你日思夜想,总不能眠……”

    “古兄,我常常自己打算,若抛下一切来寻你,你会如何?可我不能……我守着承远殿,便如守着父亲一样……然关山远隔,可我多想,再见你一面。”

    信的落款是云卬,古骜的双手颤抖起来……究竟什么时候,恩师山云子故去了?这……这是哪年哪月的事?

    古骜抬头问梅隽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来信?”

    梅隽看着古骜的眼睛,仿佛看出了他目光中的关切与在意……梅隽又想到之前那识字的仆役,曾给她读过信中的内容,这都是一个叫‘云卬’的人,写给丈夫的带着爱意的信。

    古骜以为梅隽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时候的来信?”

    梅隽的眼神渐渐变冷,她轻轻地拿开了古骜握住他双臂的手:“夫君,你弄疼我了。”

    “是你刚出山的那会儿寄来的。”

    梅隽回答了古骜的问题,转身摔门而出。

    古骜没顾上梅隽的反常,他闭上了眼睛,抽了一口凉气,跌坐进了椅子里

    ——恩师尸骨已寒……自己却一直不曾知晓……

    睁开了眼,古骜忙拆开第三封信,来信人是简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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