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守望相顾

    谁也没想到，前面等着齐家女人们考验，还远远不止这些。

    项季宇扬言休妻话传出来后，没过两日王府派人报信，说是齐淑娉病重，盼娘家人前去探望。自画舫之事发生后，高氏早卸了管家之责，躺丹露苑里装病。那么，同样作为娘家嫂子，这种差事舒眉自当推脱不掉，她少不得要前往隔壁一探究竟。

    踏上端王府面前高高台阶，舒眉不由抬起头来，望向门楣上金碧辉煌匾额。

    她之前早就听人说过，端王爷乃延庆帝生前钟爱孙子，跟今上打小情义深厚。仅从王府门口匾额和石狮气派，她就能知道这府里主人，深得几代君主圣眷传言不虚。

    虽然现朝廷皇权旁落，可若此事背后真正操纵之人是高家，那他们还真没啥顾忌。难怪四姑爷会仗势欺人，放出如此狠话。

    只是不知，这府里当家之人是哪位？知不知道项季宇齐府做下错事。

    想到这里，舒眉心如鼓捣，不觉埋怨起自甘堕落吕若兰来。

    若不是对方痴心妄想，何至于走这一遭。长到这么大，舒眉还没遇到如此尴尬处境。虽说她只是替人收拾烂摊子。

    迎接出来婆子引导下，舒眉坐软轿上，穿过一道幽深长巷，没多大会儿工夫，她们就来到了垂花门口。刚下了轿子，就有齐淑娉奶娘史嬷嬷迎了出来。

    “四姑奶奶如今怎样了？大夫怎么说？”之前府里认得这位嬷嬷，舒眉见到小姑子陪房。自然先问起齐淑娉病情。

    听到她问话，史嬷嬷满是愁苦脸上，是冰霜铺面，说道：“禀四夫人。姑娘已经两天没进食了。”

    见她这种神情，舒眉心里哪能没有数？于是，她抬起头朝前面院落走去。心里却暗自琢磨这件棘手事。

    照说，项季宇应该不敢跟家人，提及前次齐府发生事。之所以逼齐淑娉，怕是他暗地里跟高氏达成什么协议了。此番前来，得小心应付才是。一个不留神，可能会让齐淑娉吃亏，恐怕连着齐府女眷名声也得搭进去。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当舒眉重见到齐淑娉时，还是吓了一跳。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她这小姑子就被折腾得形容憔悴。

    见到她惨状，舒眉眼底闪过一丝内疚。心想，若是那天晚上她提前知道。暗卫们要执行齐屹临行何种命令话，她会不会去阻止他们？

    现，吕若兰虽是没脸缠着她夫婿了，可到底还是伤害了另一个无辜女子。虽说齐淑娉之前跟高氏身边为虎作伥，可她到底没做出什么出格事来。此番无疑是替人受过，多少有些冤枉。

    齐淑娉眼睛本来是闭着，后来仿佛感知有人进来了，她徐徐地睁开眼帘。

    舒眉这时才发觉，对方不仅仅只是憔悴。

    她眸子里没半分神采。瞳孔望过来时候，仿佛是灰败枯井。

    舒眉心里不由一紧，加怜惜起她来。

    从小嫂脸上露出神色，齐淑娉似乎找到救命稻草，她朝旁边乳母吩咐道：“奶娘，您能到外头替娉儿给客人倒盏茶来吗？”

    史嬷嬷会过意来。向她俩福了一礼，就带上门出去了。

    见屋里没人了，齐淑娉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扑嗵一声跪踏板朝舒眉求道：“请嫂子救救我。”说着，也不顾身子虚弱，朝她连连磕头。

    倒把舒眉骇了一跳，忙上前扶起她，安慰道：“咱们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你躺着，本来身子骨就弱，没得又雪上加霜了。”

    听了她这番贴心话语，齐淑娉眼眶里泪水，扑簌簌地直接往下落。

    舒眉见状，忙上前劝道：“就是你不相求，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母亲也是这个意思。四妹要时刻记住，你是宁国府正儿八经小姐，当初名媒正娶进门。除非你犯了七出之条，王府哪能说休就休。”

    她越是这样说，齐淑娉眼泪掉得越，过了好半晌，她才嗫嚅道：“碧莲被她们抓到，还反咬一口说是我指使……现我是百口莫辩。”

    碧莲？

    舒眉记起来了，好像是齐淑娉陪嫁丫鬟，前几次回府见到过。

    “她们污蔑你，有没有说你为何要害杜侧妃？”她不由问起这至关重要。

    齐淑娉犹豫了几瞬，后答道：“杜母妃是扶养相公长大人，半个月之前，她以娉儿嫁进王府一年无所出为由，要把她身边丫鬟送给相公作通房。她们诬我借那丫鬟之手害杜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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