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先发制人

    就齐峻赶来那天早上，府里情形出现了变化。

    原本这日下午，府门口兵士是要撤走，谁曾想到天刚亮没多久，齐峻婢女紫莞，这当口竟上吐下泻起来。看那样子，极像是疫病上身初期症状。

    舒眉没有办法，只得进到霁月堂，将这一突发状况，禀报给婆母郑氏。

    “怎么？染病不是早就都打发走了吗？府里怎会还有？”郑氏听了这消息，身子一震，忙嘱咐儿媳道，“赶紧到门口，让他们把大夫请进来，咱们府里不能再出漏子了……”

    舒眉屈膝行礼：“舒儿这就派人追回他们……”说着，便十万火急地安排去了。

    儿媳走后，郑氏只觉坐卧不宁，怕儿媳有个闪失，她不好跟两儿子交待，后仆妇们簇拥下，亲自赶到茶香苑门口。没想到大儿媳高氏也刚赶到。

    这边只见舒眉正拿白色帕子围住口鼻，指挥着一帮丫鬟婆子焚烧什么东西。

    “这是怎么了？”高氏急匆匆地行来，终日波澜不惊脸上，总算出现了皲裂。郑氏见状也是副大惊失色样子。

    舒眉睃了高氏一眼，过来朝婆母行礼：“母亲请见谅，没禀报您就直接处理了。紫莞这丫头也中招了，大夫正里面写方子。”

    高氏哪里肯信会有那般巧，忙向茶香苑丫鬟海裳问道：“是谁发现？之前可有征兆？”

    何嬷嬷上前一步，朝高氏行了一礼，恭谨答道：“禀国公夫人，是奴婢查出来。本来大伙打算后巡查一遍，谁知便发现紫莞姑娘身上有不妥……四夫人没办法，只得派人请门口军爷，放大夫进来一瞧，果然就中招了。”

    紫莞母亲——霁月堂当差董妈妈，得到这一消息跟着赶了来，听说自己女儿染病了，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只见她扑嗵一声跪到郑氏跟前，哀声哭求道：“夫人行行好，奴婢想进去看一眼女儿，紫莞好好侍候四夫人，又没出过府门，怎会染上疫情，定是她们搞错了……”

    齐府下人一经染病，便将送离京郊庄子上养病，由高氏接手管家大权时定下规矩，高氏曾用这招，清理过许多不买她账世仆，如今竟然轮到自己女儿头上了，让董妈妈如何不急？！

    这话落别人耳中没什么，只有高氏听到后，便觉察出几分不对劲来。她望了望董妈妈，又瞧了一眼何嬷嬷和吴达家。这几名巡查媳妇婆子，听到她声音，特意出来向她请安和解释。

    高氏脑海里浮现紫莞前几日，偷偷遛进丹露苑亲手交给她休书情景。她再也忍不住了，厉声问道：“紫莞病发时，都是什么样子？”

    大伙七嘴八舌开始讲起当时症状，越说到后面，高氏身后程嬷嬷脸色越发苍白。

    当她们说到外面进来大夫，见到紫莞脸色，都没人敢扶起她时，众人恐惧达到极点。

    “……四夫人让奴婢们把她衣物全都销毁，说是她接触过东西，其他人沾染了怕是不妥。也不知这丫头是从哪里沾上……”四房二等丫鬟海棠绘声绘色地描述道。

    高氏强撑着身子，喃喃道：“涂嬷嬷离府已经三天了，是谁传给她？”

    舒眉就知道她会这样问，给施嬷嬷使了个眼神，后者忙上前禀道：“启禀大夫人，侯太医当时说，此疫有人会潜伏两到三天，有些人则潜伏六到七天，许是涂嬷嬷还未发现时，跟紫莞姑娘有过接触，也未可知……”

    高氏听到这里，身子微微一震，差点便要倒下来，被她身后心腹一把扶住。

    “夫人，咱们怎么办？”程婆子忍不住失声问道。

    没曾想被耳朵尖舒眉听到，脸上不由露出讶色，对高氏问道：“大嫂你怎么了？脸色怎会此般难看？是不是先前病没好透？”

    这样一句，引得郑氏也望了过来，急切地问道：“琪娘你怎么啦？是不是还没好利索？赶紧回去躺着，别也跟着染上了。”

    舒眉忙不迭地附和道：“大嫂您不必着急，紫莞是四房丫鬟，就是得上也是咱们竹韵苑人先……你们丹露苑琴儿，不是被送走有十来天了，即便是潜伏期也没那么长时间。”

    听她这样一说，对方心情复杂地望向舒眉，不知她葫芦到底买什么药。

    高氏没再说什么，由程嬷嬷扶着，急匆匆地赶回了丹露苑。

    当天下午，齐峻便赶了回来，只可惜郑氏以府里有疫情，说什么也不让儿子进门。母子俩隔着府门说起了话。</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