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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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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转眼已过了月余。

    这日清霄正殿内入定,从外头进来了一个身着上玄宗弟子服,修眉俊目青年,正是元衡之。

    元衡之向来是个极有决断,对自己言行有着清楚认识人,可这会却踟蹰了起来,门口徘徊了许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清霄早就发现了他,只是不曾点破,但这半天过去了,对方还门口磨磨蹭蹭,也不知究竟是想进来还是不想进来。

    元衡之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抬脚迈进了殿内,便见清霄凤目半阖,淡淡问道:“你有何事?”

    “师尊,徒儿澜洲城内偶遇一名凡女,她手执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师尊名讳,言说想要求见师尊。”

    清霄神情微动,问道:“那玉佩如今何?”

    “那凡女不肯将玉佩交与弟子,只说要亲手交给师尊。“元衡之说到此处,心里已转了许多弯,忍不住去揣测那女子与师尊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连他自己,也是当日血炼门中听到血屠之语,方知师尊真正名讳,可那凡女玉佩之上,确是明明白白刻着“苏映真”三字,对方说也很清楚,找正是那位两百多年前拜入上玄宗门下苏映真。纵是元衡之原先还有怀疑,这时也信了几分,但他毕竟不是轻信之人,便只让那凡女候宗外,自己入宗禀告。

    那女子为何会有那枚玉佩?她与师尊之间,到底又有着怎样关系,元衡之只觉百爪挠心,好奇不行。他第一反应是认为此女和师尊有过一段巫山之情,可转而念及这女子形容,几欲作呕,极轻蔑想,师尊怕是根本就不会看这女子一眼。

    他以己度人,往风月上靠,哪里还记得自家师尊修是无情道,又怎会如此轻易便动摇道心。

    清霄听他说完,心中已经有了大概,道:“你且将那凡女带来此处。”

    元衡之领命而去,不一会,就折返回来,身后还跟了道畏缩人影。

    实也不怪元衡之鄙夷此女,这凡间女子衣衫褴褛,几乎已碎成了条状,仅能勉强蔽体,脸上、手上以及其他露出肌肤地方,全是黑乎乎一团,根本就看不出本来模样。就连头发也泛着层层油光,一绺一绺从脸颊旁边垂落下来。

    清霄当即就拧起了眉头,他生性喜洁,平生所见,又多是衣冠整洁,形貌端正之辈,何曾见过如此邋遢肮脏女子,只蹙着眉心,让侍童迎月将此女带下去梳洗一番。

    这女子见了清霄,虽然被污垢遮住脸上看不出神情,但一双眼睛里却迸出了毋庸置疑惊喜之色,刚想上前,又想起自己如今样子,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明明白白显出了羞窘。

    元衡之啧啧称奇,这凡女尊容如此吓人,可这羞窘之中,竟然也流露出了一丝难得风情,实是令人惊讶不已。

    迎月很就带着梳洗过后女子返回了大殿,元衡之几乎要惊掉了下巴,他眼前站着,分明是一位云鬓雾鬟,纤腰约素佳人,哪里还能看得出与之前那乞丐一样女子半点相似,几乎让他以为是换了一人。

    但元衡之毕竟遍历花丛,眼光毒辣,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此女轮廓与之前并无变化,正如被埋污泥中明珠,一旦擦净了外污垢,本身光华自然也就显露出来了。

    这女子所着素色罗裙瞧着有几分眼熟,元衡之恍惚想起,像是平日里他一个侍妾曾穿过。想来也是,清霄这里又怎么会有女子衣物,放眼整个明性峰,也只有自己那里能找到女子衣饰了,如此看来,多半是迎月去给此女取来了替换衣物。

    元衡之胡思乱想了一通,思绪忍不住又滑到了一开始那个猜想上:这凡女不但不丑,打理之后还颇有一番丽色,师尊不是真与她有什么吧

    他想到此处,心中一荡,不能自已幻想,若是向来高洁如霜雪师尊染上□色彩,又将是何等蚀骨光景,倘若能够亲近一番,就是教他即刻身殒也是心甘情愿

    他越想越兴奋,连小指都无法克制颤抖起来,恨不得将一双眼睛粘清霄身上,只是到底还存着一分理智,知道不能过于失态,这才强迫自己把头低了下去,只是心中绮念却怎么也压不下去,直勾他欲罢不能。

    这面清霄对那凡女道:“你将玉佩拿给本座看看。”

    女子神色间难掩激动,双手递上玉佩,张口欲言,却顿了一下,想起方才那仙童嘱咐,将刚要出口称呼换了一个:“真君请看。”

    清霄接过玉佩,凝目看去,这玉佩通体无瑕,入手莹润,分明是极难得质地,其上雕刻着繁复精丽云纹,要仔细端详,方可看出那云纹是由篆体“苏映真”三字演化而来,端是心思奇巧,妙不可言。

    这玉佩甫一出现,前尘往事皆浮现,当年情景恍如昨日,仍历历目,不曾忘怀。正因如此,手中也感到了那沉沉分量,不仅掌上,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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