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又做混帐事

    眼梢微微钩起笑，春风吹上去一样。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感叹：“喜欢，怎么不喜欢。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以为五年前受过一次伤再不会那么喜欢一个人了，却不曾想，竟还可以这么喜欢薄南风，感觉从来没这么喜欢过谁。当年对纪梦溪感情已经掏头置肺了，可是，遇到薄南风时候，连灵魂都是颤抖，那个人明媚就像一团火光，离他太近，觉得自己会变成飞蛾，想要不顾一切。有些感觉除了他，纪梦溪身上也没有得到过。我真是疯了！”

    她看了一眼孙青，接着说：“你知道么，看守所第一次见到他时候，我觉得那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生命里，温暖又灼热。这些年我不想谈恋爱，找不到人嫁了，是觉得自己心都冷透了，男人就像一块冰似让我提不起半分兴致，老是觉得有那份心思真不如用到工作上。

    你说，这世上什么东西不比男人踏实靠谱？当年我觉得纪梦溪就是这个世界上好男人，他不会不要我，会疼我宠我一辈子，我认为这么理所应当，可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后他都离开了。当年心里那个疼法像极了千刀万剐，孙青，你可以说我没出息，但我真感觉那个时候能活过来真是不容易。

    难过时候连呼吸都是堵塞，窒息到胸腔都疼，吃饭想一个人，走路想一个人，睡觉想一个人……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可以说是悲凉。”那样痛苦撕心裂肺，现想起来，仍旧很害怕，似能瑟瑟发抖，便死都不想再历经一次。

    “我曾那么用心喜欢纪梦溪，为他万念俱灰过，真不觉哪里对不起他，即便现他会因为我跟薄南风上床而分手，我也觉得一切都好，没什么愧疚，也没什么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只是薄南风！他太好了，我害怕跟他一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感觉就是那样。当年纪梦溪离开，我尚且生不如死，如果薄南风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我现就那么喜欢他，只怕时间再久一些，离得他近一些，这爱会到达无法自拔地步。我害怕将自己毁掉，把自己陷入这样被动深渊里，将来还有回转余地吗？但如果一开始就不跟他一起，便永远没有失去那一天，那种无法估量痛苦就永远不用忍受。”

    孙青被她说得心惊肉跳，就像心脏肌理本来就很柔软，此刻有人拿尖锐利器一下下划割。见过当年那场战火纷飞，血肉淋漓，当真是怕了硝烟会再度迷漫。江南说那种恐惧她多少懂得，当年江南死里逃生了一回，只怕任谁都怕再经历一次会再劫难逃，唯有一死。

    直接坐到地板上，拉起她手，发现江南手已经冷透，跟冰坨似，扯过薄毯给她盖上。

    “江南，你这样是不是太没安全感了？谁说薄南风就会离开你呢？他有没有说过他爱你？”

    说过，可那有怎么样。男人床上说话有几分可信度？就算他当时说是真心话，谁又保证他以后不会变心？毕竟他太年轻，见识女人就那么多，说他心性不定，一点儿都不为过。江南这样，不是对男人苛求，草木皆兵，不允许他们变心。即便将来跟别男人一起也会面临被舍弃风险，她也不害怕。只要不是薄南风，别人她不乎。现她大可以做个有气节女人，跟全天下负心汉们摆摆手走人。

    她抽回手抚上自己眼角，第一次觉得自己年纪真是太大了。

    “薄南风还那么年轻，而我连眼角纹都长出来了。他还可以游戏人间很多年，而我不行了，没有半点儿多余青春可供挥霍。何况我还有家人，怎么可能不瞻前顾后。我是真不敢跟他一起，就不能一起。”

    说不下去了，便开始犯困。之前体力透支，薄南风折腾得她整晚没睡，到了中午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还是被江妈妈电话吵醒，接个电话空，他也醒了。江南要离开，而且打定注意去外面躲几天不回家里住了。却对他动恻隐之心，没看他：“你不是有我家里钥匙，床头柜里有一张卡，密码是我手机号后几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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