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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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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黏稠的血液顺着腹部缓缓溢出,将黑色的衣衫打湿,渲染成一种似红似紫的颜色。疼痛顺着伤口的位置逐渐扩散至全身,最终像是约定好一般,全部聚集到一起,凝结在心间。

    曾以恨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那处疼痛的伤口,见手掌被血染红,她微微一愣,紧接着,竟是笑了起来。那个笑不同于她往常勾人的媚笑,而是开怀放声的大笑。那笑声很大,只是听着就会让人知道她在多努力的去笑,却不会让听到的人觉得快乐。

    看到她腹间的伤口因为她如此疯狂的笑声而溢出更多的鲜血,陆蔚来愣愣的盯着自己被血溅到的手还有那把扔在地上的枪,最终,落到曾以恨上翘的嘴角上。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笑,陆蔚来不懂,苏傲凝不懂,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时候她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我走了,如果你还想报仇,我欢迎你随时来找我。”笑够了,也笑累了,曾以恨对陆蔚来说着,像没事人一样朝门口走去。她腹间流出的鲜血顺着她黑色的裙摆滑落,打在她的丝袜上,高跟鞋上,再流至白色的地砖上。

    看着那些血迹还有曾以恨踉跄的步伐,陆蔚来的视线由迷茫转为僵直。嘴巴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只能看着曾以恨推门离开。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快速的追出去。在她身边的佟喻霏显然没有想到陆蔚来会这样做,也跟着跑出去,只有苏傲凝一个人对着地上那把枪发呆。

    大雨没有预兆的降下,硕大的雨滴砸在脸上,居然会有一丝钝痛感。长发被雨水打湿,遮住曾以恨本就模糊的视线。看着再次把自己围住的保镖还有他们对准自己的枪,曾以恨不屑的勾起唇角,摸了摸自己腰间别着的双枪。

    她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让她走。”就在曾以恨欲要动手的时候,陆蔚来带着颤抖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曾以恨扭头去看她,便见对方和自己一样,连把伞都没带,就这样直直的站在雨里。夜幕因为雨水的降临变得更加深沉,雾气夹在两人中间,再加上失血过多,让曾以恨看不清陆蔚来的容颜。但她知道,陆蔚来在哭,在为了自己而哭。即便她装的再坚强,把声音放得再低,曾以恨也还是能感觉到。

    身体上的伤提醒着她,她需要马上治疗,否则很可能会死。就算想要多看陆蔚来几眼,曾以恨还是不得不拖起沉重的步伐,朝着别墅外走去。许是陆蔚来刚才的气势吓到了那群保镖,他们没有拦自己,而是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她。曾以恨自嘲的笑了笑,她知道,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个多烂,多么该死的人。

    出了别墅,曾以恨没有开车,而是漫无目的朝某个方向走去。腰部已经疼到没了知觉,几天前的旧伤也在没有痊愈时再度复发,全身上下那份灼烧的触感更是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然而,最痛的,还是腹间的枪伤

    果然,爱人给予的伤总是最为沉痛的。即便是再强大的人,也会因此被打倒。视线前是一阵天旋地转,残破的身体终于无力再支撑行走的姿势,从而倒在地上。雨水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下的更大更凶,就好像故意要惩罚她一般。

    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曾以恨问了自己很多遍,却始终得不到答案。没有自由,没有安全感,没有快乐,没有正常人该有的童年,有的就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与寂寞。然而,在生命最晦暗的时刻,一场相遇却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还有她们本该行走的轨迹。

    年少时的曾以恨和现在的她几乎是两个人,她不愿与人接触,笑容对她来说更是一种奢侈。起初,被池清救回去的时候,她对这个冷漠的女人是疏远的,尤其是看到陆蔚来和池清那么亲密,乃至每一次都会因为池清的接触而脸红时,那份疏远也就转变成为更加负面的印象,讨厌。

    没错,曾以恨讨厌池清,看不惯池清,正如池清也讨厌她那般。两个互相讨厌的人却因为陆蔚来,产生了一些交际。曾以恨喜欢陆蔚来,这是很多人,包括陆蔚来本人都不会相信的事。但事实上,这却是曾以恨从出生到现在,最为执着的一件事。

    陆蔚来一直都以为是她先喜欢上曾以恨,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喜欢上曾以恨之前,对方就已经先一步喜欢上她。懵懂的童年,两个人是彼此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更是互相扶持,能够在最痛苦的时候给予对方帮助的人。

    为什么会喜欢陆蔚来,曾以恨已经说不清楚也记不得,因为喜欢陆蔚来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一件很漫长的事。她爱她,很久很久。可以说,陆蔚来是第一个让曾以恨打开心扉,并尝试接纳其他人的存在。

    陆蔚来说喜欢长头发的自己,曾以恨不懂为什么,更不问原因,便从她说的那刻开始留发,一直到对方说太长了,才去理发店修理。陆蔚来说她喜欢那些西餐师傅做饭的样子,曾以恨瞒着她偷偷去学了西餐,从最开始做牛排会做成一块黑炭,到如今可以媲美大师级别的程度。

    这之后,陆蔚来又说她喜欢看自己穿裙子,喜欢自己和她多说话,喜欢谁的书,喜欢学医,喜欢动物。所有陆蔚来说过并喜欢的一切,自己都为她做了。即便她是真的不爱笑,却只因为陆蔚来的一句喜欢看她笑,她便开始把那份笑容挂在脸上,笑给许多人看,也让这个笑容成为自己的面具。可如今的陆蔚来,却是连看到自己都觉得难受。

    身体变得冰凉,生命随着鲜血的流动在缓缓流逝,曾以恨知道,再继续下去,她很可能会死,死在这个冰冷的大街上,第二天一早才被人发现。可是,明明不想死的她却奇迹般的不愿动弹,只想躺在这里,默默怀念和陆蔚来的一切。

    抬起无力的左手,模糊的视线落在那个翡翠玉镯上,曾以恨将其贴在唇瓣上轻吻着,仿佛就是在亲吻陆蔚来一样。曾经有过很多想要追求她的人要送她更加适合她的手链,却都被曾以恨笑着婉言拒绝。她不需要任何装饰品,而这个玉镯对她来说,也不仅仅只是个装饰品那么简单。

    曾以恨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偏激的人,但她却总觉得无趣,无聊。人生总要在不停的奋斗中度过,年少时要努力学习,成年后又要努力工作,就算找到了恋人,也要努力的维持爱情,最终在无尽的努力中死去。

    曾以恨讨厌这样的活法,更憎恨这样的规则。她喜欢什么都不做的躺在床上,无聊到极致喜欢摔东西,或是用痛来证明自己活着的感受。所以,每当陆蔚来不在的时候,她就用痛来麻痹自己,进行一场奇妙的自我催眠。

    那个时候,曾以恨才17岁,而陆蔚来也不过是20岁。她们一个要忙着进行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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