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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站稳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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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提及括隐,不管是谁都不能反对,不但不能反对,还要大声支持。何况祁耜祁耕事件性质恶劣,池脩之言辞犀利,萧令先怒上心头。祁氏渐衰,肯帮祁高人本就不多,又遇上个“事实俱”。

    池脩之还把话都给堵死了,谁跳出来说一句“孝心可嘉”,立马有人攻击你“耳聋眼花”,池脩之已经汇报过了,这货有个弟弟家孝顺父母,而且参不是他回家给亲娘过生日,参是他久滞不归、渎职。他要瞧不起职守这个职位,就滚回家侍奉父母,没人攻击他,偏偏又恋栈权利不肯走。您老人家是不是根本没听到刚才读内容啊?还是脑子不好使了?你要是脑子有病,也赶紧退休。

    但是,本着凡事要讲求证据原则,唐渊还是出列启奏:“臣以为,可遣使去鄢郡,宣二祁入京晋见。诚如池脩之所言,也是令其入京定罪,定罪之前,他们还是朝廷命官,刑不上大夫,锁拿入京,于理不合。”

    郑靖业出列道:“臣附议。”

    然后是一溜烟儿附议,郑靖业一个眼风下去,郑党就知道,一应派遣手续要短时间内办妥,这个派遣人员,必须是急行军前往鄢郡,把二祁堵家里拿下,不给他们反应时间。

    早朝散后,郑靖业与被蒋进贤一起被留了下来,即使是蒋进贤也不得不承认,跟郑靖业一处混,有是好处。比如,蒋郑合流之后,郑靖业劝说下,萧令先也能够经常留下蒋进贤来讨论许多比较隐秘重要问题了。这也是蒋进贤开始犹豫要不要叫停倒萧令先一个原因,一动不如一静,不是吗?

    萧令先气得脸都红了,对两人挥舞着拳头发表演讲:“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是知道有隐田这种事情,也知道此事屡禁不绝,却没想过会有这样嚣张!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老子保护费啊,被人截胡了!

    两位宰相,一位深知其中弊端,不外是国家税赋过重,人民用脚投票,想改革,可以,让魏静渊活过来吧,与整个官僚体系作对,把杂税全都给废掉,反正郑靖业现是不想做这件事情。减,可以,减多少,是个学问。这是一个系统工程,你要减税,就得给官吏另谋一条生路,至少要做到像池脩之那样,让他们不要有太多意见,全国那么多郡县,情况各有不同,不能一刀切。

    另一位呢,本身就是个隐田大户,让他出主意括隐,不如让他去死。

    两人一致沉默,又异口同声地劝萧令先:“圣人息怒,如今政通人和,这只是例外,例外。”

    萧令先捶桌:“鄢郡离京不过一日之遥,尚且如此,何况边郡?”

    郑靖业道:“京师周围,不也就只有这一件事情么?想来是祁氏门风原因,祁氏不好,不代表其他人也就不好了。圣人既以百官治天下,就要信得过百官操守啊!”

    蒋进贤续道:“鄢郡非止祁氏一家,而不见参劾,想必还是能过得去。”

    两个老头儿各显神通,把萧令先给劝住了,没让他暴走,也没说出什么要全国掀起括隐风暴话来。郑靖业心知肚明,萧令先要发了这个话,后倒霉一定是百姓。有多少郡守敢真对世家动手?如果有,那都能史书里给开个传了。上面盯得紧,要出政绩,又不敢动地头蛇,就只好拿小民开刀,夺民田当隐田神马,不要太给力!

    郑靖业自己也算是从平民百姓过来,据说他人品不好没有下限,不过他不承认,认为自己还是有一点底线。为保住底线,不让小民遭殃,他决定劝萧令先不要激动。

    萧令先被劝住了,只恨恨地催逼着早点把二祁弄进京来,同时派人去责问祁高:“你既是先帝老臣,当忠为国,为何拘朝廷命官家,致两致百姓无所依?”听萧令先这样口授旨意,两个宰相没一个插话。就是挺同情祁高蒋进贤,也只能肚子里骂祁家一家傻x,惹谁不好,惹了个带着凶残外挂池脩之!上封信不是告诉你,对池脩之不要玩得太过份吗?

    蒋进贤这样想也挺冤枉祁高,他也没想玩得太过份,就是显示一下自己本地实力,再谋求合作。没想到池脩之这样犟,祁高下不来台,死磕上了。蒋进贤没想到事情发作得这样,池脩之下手这样、准、狠、稳。他本来是打算今天跟郑靖业沟通一下,有个结果,也好答复祁高。

    现可好了,他信使一定跑不过驿站马,也跑不过御林军马队。索性就不急着回家写信了,慢慢悠悠地陪皇帝聊聊天儿联络一下感情。晚上回去写一封信递到鄢郡,从老相识角度劝一下祁高,还要写得痛心疾首。郑靖业也是一肚子主意,他要给女儿女婿撑腰,向萧令先提了提括出来田去向问题,萧令先正喜欢池脩之呢,自然是依着池脩之主意来办。分,现就分,让百姓去种,多出来给衙门经营。一定要户部造册登记好了,每逢官到任,先发一份当地情况,尤其是田地人口情况概述,如果发现缺了田少了人,官可以请求朝廷协助调查,还要追究上一任官员责任。

    蒋进贤只能再骂一句跟郑家有关系全没好人!然后琢磨着这过程中要怎么上下其手,别让自家隐田被吞得太厉害,唔,当然也要意思意思地吐出一点儿出来,另惹毛了急于拿到政绩地方官。

    本次谈话很和谐,直到萧令先要吃午饭了,两人才告辞,萧令先大方地邀请两位宰相一起吃饭。两人也不推辞,这也是荣耀嘛!哪怕请客是个二x皇帝,那也是皇帝。吃完了饭,这才辞了出来,两个老头儿继续打哈哈。互相表明立场,皆大欢喜地走了。

    ————————————————————————————————————————

    祁高那里一点也不欢喜,池脩之上午跑两三个村子、下午跑两三个村子,两天就跑完了平固县,又往其他县里去了。他越办越顺手,他老婆平固县郡衙里坐镇,盯着祁高小动作都做不出来。

    直到傍晚时分,等来了京中来使,京中使节一到,却是宣祁耜祁耕入京。说话人有点皮笑肉不笑:“圣人听说祁家两子至孝,返乡为母贺寿,要宣他们入京见一见呢。”

    祁高还道是自己写进京信起了作用,他就这么二傻地把俩儿子给交了出去!二祁也不算太笨,千万没想到是池脩之参了他们渎职。反是祁耒,对来使道:“如今天色已晚,天使不妨暂住,明日一早,再为诸位送行,也好让两位兄长稍作准备。”套个词儿,回京告池脩之一状什么。

    使者道:“我等有圣命身,便驿馆歇下。明日送行却是不必了,一送就又要耽搁了,圣人是个急性子,明日要是见不到人,又该着急了。两位府君倒是还能照着原路走,我们可就要改道了。”这个描述很符合萧令先那二傻个性,祁家人居然也没有怀疑。

    郭家与郑家是姻亲,萧深还是池脩之他关系奇怪好基友,派出来人当然很妥当,妥当是,带队这一位家里也是郑党成员。那啥,此君姓林,林季兴亲孙子。一丝口风也不漏,另有话搪塞,坑蒙拐骗着就把人给弄了来。池脩之当天晚上拜访了使臣驻地,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交谈。

    次日一早,使臣们就亲往祁家催二祁动身。二祁也衣冠整洁又俭朴地收拾好了,还带了几件箱笼,送了使者几样礼物,然后就一起乘马行了。

    等到邸报发到退休老干部祁高手里,知道池脩之参了他两个儿子时候,他两个儿子已经三十里外了。鄢郡邸报从来就是比京里晚上一日,昨天事情,今天就知道了,听起来很,真遇上急事儿,这一天时间差就要了亲命了!接着蒋进贤回信也来了,信中不乏惋惜指责之词。祁高硬生生地撅了过去!

    全家一团糟时候,韩国夫人登门拜访了。

    池脩之分水括隐弄了一半儿,不能就这么撂开手去,一大早就又下乡了,平固县里还是郑琰坐镇。郑琰很关注让人盯着祁高家,她这郡里人缘儿还挺不错。一是宣传作用,二也是他们两口子确实办了些为民谋利好事儿。虽然祁氏是世家,有人敬畏,却也有些人比较倾向于府君夫妇。郑琰自己又带了许多奴婢过来,人手够了。

    一听说祁家乱了,又是请大夫又是呼唤亲友团,郑琰就下令赶紧打听是怎么一回事儿!消息反馈上来,是祁高病了。

    郑琰二话没说:“叫上咱们家大夫跟我走!”

    带着医生就闯进了祁家,祁家人哪里拦得住她铁甲护卫呢?就是她身边那些武装婢女,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养得起。世家住屋子结构非常好找,因为要讲究礼仪,长辈一定是居住位置好院落。郑琰略辨一下方向,就带人闯了进来,一面闯还一面宣传,这是府君好心,听说祁高病了,特意让京中来大夫给他看病,韩国夫人亲自把人送来了。

    俩大夫是杜氏给女儿女婿准备,女儿女婿还带着她一个孙子出远门儿,这医疗保障必须给力!三两下清场,大夫使劲儿地捣腾,愣把祁高给弄活了。祁高醒来,见这大夫眼生,祁耒根本不敢告诉他爹这大夫来历。那一边,祁耒亲娘王氏又自以做个生日连累了儿子,穿得整整齐齐要地自杀,人都挂房梁上了,又给解了下来。

    郑琰留下一个大夫,又亲自带了另一个大夫去抢救她,嘴上还说得十分好听:“救人如救火,却是等不得。还请前面带路。”她把卫士留了下来,只带执械凶残女战士到后院儿。

    祁耒心情是复杂,他爹妈分明是对这对无良夫妇给坑害了。但是!这事儿须得说不出口,正如池脩之到任当天空衙门、至今没有士绅登郡衙投诚一样,大家都知道是祁氏给府君下马威,却又不能拿来当证据。同样,池脩之分水括隐、参奏二祁,也是有站得住理由,而且没有拿前者说事参祁高,郡里都说他厚道。

    祁耒一脸苦逼,却一点也不敢怠慢,他年纪与郑靖业都差不多了,还要向这位韩国夫人陪笑:“内宅恐不太方便罢。”心中却腹诽,这是什么家教?!直往人家家里闯!这还是女人吗?这还是贵女吗?这么不知避讳!

    “切~事情是怎么起,你们心知肚明,少给我装算!”郑琰也没给他面子,“只恐我去得晚了,府中上下都要不方便了。父丧丁忧三年,母丧再丁忧三年,谁还记得一介犯官?”

    祁耒听着人正大光明地咒着他爹妈,愣是一句反驳话也说不出来——还真是修养太好了,换了梁横你试试。

    郑琰一皱鼻子:“你说个话,要是不用这大夫了呢,我就直接带走,令尊令堂是死是活也与我夫妇无关。”放心,我还会替人宣传你这位大孝子。为了救哥哥,救哥哥前程,故意把爹妈弄死打悲情牌、苦情牌神马。

    祁耒无奈,只好让郑琰带人进去看他妈。自己跑去看他爹,祁高一口浓痰吐出,神志清醒了,药也喝了。祁耒摸了一把脉,觉得差不多了,才小声地把郑琰方才话给说了出来。祁高一听,顾不得生气,急推祁耒:“那你还不去看着点儿?!”是啊,老伴儿不能病不能死啊!

    郑琰一点也不想弄出人命来,至少现不能弄。祁氏到底树大根深,还与其他几家相连。出了问题,以后再要掰正,就要吃力了。池氏夫妇是来干一番事业,可不是为了跟祁氏斗气来了。压得祁氏抬不起头是一回事,整得他们太惨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人可以凶残,但是面目一定不可以狰狞!哪怕是妖怪,小倩也比黑山老妖招人喜欢!

    进了后院,她就非常有礼,一点也不嚣张,只等大夫看完病、开完药,等病人情绪稳定了,这才走人。祁耒把她送出很远,郑琰有理由相信,祁高夫妇现还不敢死也死不了。

    ————————————————————————————————————————

    回到郡衙,少不得要再开动宣传小组去走街串巷一回,同时派出信使去向池脩之报信,也飞速地往京中给郑靖业送信汇报。

    当天晚上,池脩之跑完一县回来,先吃工作餐,再开工作会。会上,池府君郑重宣布:“祁耜祁耕已押解进京。”

    袁县令脸上肥肉抖了两抖,堆笑问道:“未知是何原因?”

    池脩之好心地给了解答:“本府参他渎职。留滞乡间,不往任所。”

    七县令齐吸一口凉气,太狠了!

    池脩之没事人似地道:“好了,还有三县,也就是三、四天光景,水也就分完了。到时候要怎么能守信,使民田皆能按时、按分,分到水,还须君等群策群力。”

    众人皆说不敢。阮县令态度坚定地表态:“下官辖内,必力而为,往年虽有争水之事,幸而并不大。左右不过那几日,下官等辛苦些,日日坐盯着,来回巡视就好。鄢郡是个好地方啊,水土也好,只要年景不特别差,又没有霸道人非得吃得太饱撑得要吐,人人都能用得上水。”

    池脩之含笑道:“君真诚心为民!”

    池脩之饱含压力目光下,其余六令一边心里狂骂阮县令是个二缺,一面眼含热泪地表示,一定吃苦前、享受后,为民服务,确保用水安全。然后就见池府君慈祥又欣慰地笑着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妹!县令们心里一齐竖了个中指!

    被竖中指人是独生子女,毫无鸭梨地宣布散会:“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再辛苦两三日,把事情安排妥了,就能回去与家人团聚了。”不是他故意扣押着大家啊,已经分完了水县,还有县与县交界地方呢!那个要后分,所以把大家留到后。

    池脩之淫威之下,众县令屁都不敢放一个,老老实实地听话。不是没有人想反抗,如果借口县内有公务,池脩之会告诉你,现要紧公务就是百姓生计,就是分水,你偷偷跑回去,想干什么?如果说有案件,同志们,本朝考核官员,不看破案率,而看案发率,这样着急,你辖区治安状况得有多糟糕?

    以前就不敢反抗,现就不敢了!县令们乖乖跑到客房去睡觉,池府君不厚道地到后衙去抱老婆。

    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池脩之这里分完了水,还没放几位县令走,又把几县之间河水使用量给划分好了。邀了几位年高德勋长者作见证,把用水量、用水时间给确定了下来。此期间,池府君很忙,没功夫搭理闲杂人等。等一切尘埃落定,二祁判决也出来了。

    却说祁耜祁耕两兄弟入京,是带了几箱子礼物准备与京中诸贤联络感情。带队家伙真是坏透了,愣是没提醒他们此去是做牢!进去就关进御史台了,随身携带箱子也被贴上了封条。两兄弟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少不得放下架子,跟狱卒打听一二。

    狱卒是这个世界上是可怕职业之一,甭管你之前官居几品、有何功绩,到了他手里,那就是绝对种族压制,翻身无望那一种。御史台狱卒们,见都是高官,连个狱卒都有几分“气度不凡”,铁面无私地欣慰够了前高官窘态,这才慢条斯理地给予重大打击:“二位不是一郡之守么?怎么不任所,反跑到京城附近还一住就是半个月呢?这不是渎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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