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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善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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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打断凤梨的话,“慕朝安只不过是听命行事,他死了,我大姑还不得乐死!这样让他活着,狗咬狗,不是更好!”

    “那万一,他要是跑了呢?”

    已经铺好床的庄婶,回头对凤梨说道:“跑不了,放心,我看那个程紫依到是有几分眼色的!”

    “嗯,做班主的肯定不一样!”

    青果好笑的看了眼凤梨。

    这个丫头庄婶跟前的细致没学到多少,手段到是学了个透!

    “好了,都下去歇着吧,忙了这一晚上。”青果说道。

    庄婶和凤梨应了一声,两人退了下去。

    等出了门,凤梨轻声对庄婶说道:“婶,你说明天会不会有姑娘的流言蜚语传出来啊?”

    “不会,”庄婶笃定的说道:“红莲和彩莲的身契在姑娘手里,她们是唯一听到慕朝安嚷嚷的,她们不敢拿自己的命来做说是非的资本!”

    凤梨点了点头,“那戏班子那呢?”

    “戏班子那不是有程紫依吗?”庄婶对凤梨说道:“程紫依可不是那绣花枕头的慕朝安,他能做起一个戏班,且还做出了名气,没几分真本事可不行!”

    凤梨虽然还半信半疑,但她也知道,姑娘不会做冒险的事。

    一夜无梦。

    此日天才蒙蒙亮,鸡叫三遍后,凤梨起身侍候青果起床。刚刚梳妆完毕,正要侍候着青果出门去前厅用饭,红莲和彩莲的丫鬟,青艾、春兰结伴而来。

    “姑娘,我家姐姐昨夜受了惊吓,病了,还请姑娘请个大夫来看看。”

    凤梨怔了怔,脱口而出道:“都病了?”

    青艾和春兰连连点头。

    凤梨朝青果看去。

    青果脸上绽起一抹淡淡的笑,对候在堂下的青艾和春兰说道:“知道了,我等会就让庄婶去请了大夫来,你们回去好生侍候着。”

    “是,姑娘。”

    青艾和春兰退了下去。

    凤梨瞪了圆圆的眼睛看着青果,“姑娘,她们这是……”

    “深更半夜的院子里进了只野猫,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受了惊吓,病倒了,不是很正常的吗?”

    凤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青果带着凤梨到了前厅坐下没多久,庄婶已经带着厨房的婆子呈上了早膳。

    热热的五谷粥,就着几碟咸菜。

    主仆三人,简单的用了早膳后,便开始处置起今天的事。

    庄婶向青果说事时,凤梨向来是不在跟前侍候的,趁着这个时间,她出去转了一圈,待回来后,正巧庄婶把事说完。

    “姑娘,外面都在说,昨天晚上慕朝安喝多了酒,不小心摔河里去了,这会子已经烧糊涂了,整个人胡言乱语的,喊着什么二太太呢!”

    青果和庄婶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噢,对了,婶,你等会让人去请了我姐夫过来,昨儿夜里金莲和红莲被只窜出来的野猫吓到了,你让我姐夫替她二人看看,开副镇神的药煎了吃吃。”青果说道。

    “正巧,老奴等会要去采办些东西,也不用叫别人了,老奴直接去请了大姑爷吧。”庄婶说道。

    青果点头。

    庄婶要出去干什么,她不用问也知道。

    肯定是把昨天夜里的事给圆过去,谣言什么的版本虽多,但追根朔源的,最在意的总是最初的版本!

    庄婶退下后,又有下人来报,说是寿家田有舍家的来跟结帐了。

    青果让人把田有舍家的请了进来。

    “哎,罗姑娘,我这大清早的出门,便听到外面人在说,你家昨儿遭了贼,是真的吗?”田有舍家的那张常年挂着笑的脸上,此刻没了笑,却是一脸不自在的样子!

    青果自然知道田有舍家的为什么这样。

    戏班子是寿家请来的,早不出贼晚不出贼,怎么就在昨儿出了贼,这要说出去,寿家总是摘不了干系的!

    “没有的事,是下面的人瞎传,把话给传变了。”青果笑着对田有舍家的说道:“昨儿夜里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只大野猫,摸到了红莲和彩莲的屋里,她们看也没看清,就喊了出来。”

    “是猫?”田有舍家的瞪圆了眼睛看着青果。

    青果点头,“没错,是猫。你也知道的,这做吃食的地方,猫啊狗的最多了,它们的鼻子可是比谁都灵!”

    田有舍家的连连点头,脸上便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色来。连连拍了胸脯说道:“哎,罗姑娘,您可不知道,一大早我们府上出去采办的听到了消息,连忙回到我们太太跟前,可把我们太太给急坏了,连忙使了我过来问问。”

    青果便笑了道:“哎,你看这叫什么事,到叫妈妈顶着冷风跑了一趟。”

    话落,端了桌上的茶盏,亲自递到田有舍家的手里,“妈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田有舍家的连忙起身接了青果手里的茶盏,嘴里一迭声的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哪敢劳罗姑娘亲自动手。”

    青果笑着落坐,待田有舍家的喝了口茶,她才又缓缓的将慕朝安昨夜喝多了酒不小心摔河里的事给说了说,末了,轻声道:“想来都是我的疏忽,您看我这园子本就是沿河而建,当时也没想到好么多,这出了事了,才后怕起来。这银子哪有命重要,往后,可是再不敢让戏班子进园子了!”

    田有舍家的一听,连忙问道:“那……慕朝安不要紧吧?”顿了顿,讪讪一笑,轻声道:“说起来,也是我们考虑的不周全,我们太太也是没办法,亲生姐妹出嫁十几年,姨太太头次来作客,便姨太太又好这一口,家里又挪不开地方,这才会借了罗姑娘这园子……”

    青果笑了打断田有舍家的话,“妈妈千万别自责,原是我的疏忽,怎么就成了太太的不周全了!”顿了顿又道:“我就是跟妈妈说一声,往后我这园子肯定是不能再接待这戏班子了,还请妈妈替我在太太跟前解释几句,便是,我是绝对没有责怪之心!”

    田有舍家的连连点头应是。

    回头,等田有舍家的把包园子的银子给付了,青果陪着喝了一盏茶,便有下人来报,说是程班主来辞行!

    田有舍家的便起身回去复命。

    青果让人将程紫依请了进来,又让凤梨给守了门口。

    “程班主,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青果从田有舍家拿来的银子里取出五十两,放到程紫依跟前,“事成之后,带着你手下的人,能走多远,走多远,但是……”

    程紫依抬头朝青果看去。

    青果撇了撇嘴,冷冷道:“慕朝安这个人,我不想再看到!”

    程紫依身子一颤,但下一刻却又连忙恭声道:“是,是,我明白的,这银子……”

    “银子你拿着。”青果打断程紫依推辞的话,“去寻两个不错的苗子,慢慢培养出来吧,只是,别光顾着教唱戏,做人也得教一教!”

    程紫依涨红了脸,接过青果递来的银子,重重的点头道:“罗姑娘的教诲,程紫依谨记在心!”

    青果摆了摆手,记不记的跟她没关系。

    反正慕朝安的命,她是要定了!

    送走了程紫依没多久,庄婶便领着文书琦回来了。

    文书琦分别给红莲和彩莲把了脉,开了副清心温补的方子后,便去寻了青果说话。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文书琦看了青果,皱了眉头道:“我看,你还是搬回食为天跟岳母他们一起住吧,这样也有个照应。”

    青果便知道,庄婶怕是将实情告诉了文书琦一些。

    看着文书琦皱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头,青果默了一默后,把慕朝安受罗香菊指使,想败她名声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唇角翘起一抹嘲讽的笑,淡淡道:“姐夫,有心算无心,我就是不管住哪里,只要她对我贼心不死,我就少不了麻烦。”

    文书琦听得默了一默。

    顿了顿后,他抬头看向青果,“那你打算怎么办?”

    青果笑了笑,说道:“九爷曾经告诉过我,不要轻易竖敌,一旦竖了就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文书琦脸色一变,看着青果,“你……”

    “她怎么对我的,我便怎么对她!”青果眉宇间闪过一抹寒意,冷声道:“至于,她有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那就是看各人的命了!”

    文书琦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总之,你自己一切要小心,实在不行,还是听我的,搬回去跟岳母他们一起住,总有个照应在。”

    青果点头,“我知道的。”

    没过几天,镇上果真起了风言风语。

    只是这风言风语怎么传,都跟青果扯不上关系!

    有说是红莲和彩莲勾搭上了一个戏子,半夜私会的,也有说是那戏子约了两人中的不知道哪一个想半夜私奔,却不小心落水大病一场的!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青果什么事!

    只把个红莲和彩莲气得日日躲在屋里抹眼泪,青果作为她们背黑锅的安抚,给两人一人置办了一套头面和两身衣裳,这才使得两人破啼为笑。

    反正谣言就是谣言,过几天,新出一个谣言,谁还记得前面的谣言!

    果然,日子进到三月里,迎春花开始抽苞发芽,光秃秃的柳树上冒出一片嫩绿时,又一轮新的谣言传起来了。

    说是城周典吏家的二太太,周罗氏私下勾搭了个戏子,本来打算跟那个戏子私奔的,谁晓得那戏子却是骗了周罗氏的细软扔下周罗氏,他一个人远走高飞了!

    那周罗氏被周家的人找到时,正衣裳不整沉沉睡在一家客栈的床上,还是周家人破门而入的声响惊动了她!

    周家的大爷当场便逼着周家二爷把周罗氏给沉潭,周家二爷,周世礼按着周罗氏好一顿揍,嚷嚷着要休妻!

    这一番热闹,把个兴城县传得沸沸扬扬。

    青果这个时候,已经不去在乎罗香菊是个什么结果了,周世礼愿意做千年王八那是周世礼的事,她现在关心的是开春了,她得赶在动身去京都前,把葡萄剪枝插苗的事给安置好。

    “这些枝头也就是插个一亩两亩地的,要想大范围种植,还得等明年这一两亩地的苗长开了长壮了。”说话的是青果请来的庄头,专事果树种植的葛长河。

    青果点头,“我既然请了你做庄头,这地里的事自然就是你说了算,要怎样做,花多少钱,你只管去安排,过程,我不掺与,我只看结果。”

    葛长河连忙点头,“东家放心,虽说这葡萄我没种过,但果树这种东西总是互通有无的,小的一定不负东家所托,把它种好。”

    青果点头,她到是不怀疑葛长河的话。

    葛长河有三个儿子,一家老小可都指着他吃饭,请他的时候,就说好了,他能把这葡萄侍候好了,以后他三个儿子,她出一年五两银子的工钱,留下来帮她处理这田地里的事。

    送走葛长河,青果正想着叫庄婶进来,商量下开始安排去京都的事。才抬头,却看到一道人影与看门的婆子撕扯着冲了进来。

    “罗青果,你这个黑了心肝的畜生,你给我滚出来。”

    青果这才发现,与婆子撕扯着的人霍然是罗香菊!

    “姑娘……”看门的婆子一脸委屈的朝青果看过来,“老奴拦了,可是她不管不顾的就闯了进来。”

    青果点了点头,对婆子说道:“你下去吧。”

    “是。”

    婆子见青果没有责怪,连忙缩着腰退了下去。

    青果则抬了目光冷冷的打量着正一脸气急败坏,整个人好似好了十几岁的罗香菊,眼角余光觑到庄婶已经带了两个小厮赶到门边,青果摆了摆手,示意庄婶稍安勿燥。

    “罗青果,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是你亲大姑啊!”罗香菊脸孔扭曲,神色狰狞的看着青果,“把我害成这样,你又有什么好处?”

    青果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周太太,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不是我,什么又叫是我害了您?我怎么听不懂?”

    “少跟我装糊涂,慕朝安……”

    “慕朝安?”青果呵呵一笑,淡淡道:“周太太怕是找错地方了吧?您的相好,那个戏子,我可是不认识!”

    “你……”

    罗香菊气得一口恶气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头一重,整个人就往青果身上裁下去,青果眼疾脚快,往边上跳了一步,下一刻,便看到罗香菊重重的倒在地上,额头上瞬间起了一个乌青发紫的肉包。

    “罗青果,罗青果,我求你,你去替我把话说清楚,我要被赶出周家了,文青,娜娜就要没了娘了!你……”罗香菊趴在地上,对青果声泪俱下的哭喊着,“你不能这样,我们是亲人啊,你……”

    要被赶出周家了?

    青果挑了挑嘴角,眉宇间掠过一抹笑,淡淡道:“才只是赶出周家吗?我还以为这都捉奸拿双了,怎么说也该浸猪笼了吧?”

    正哭着的罗香菊猛的抬头看向青果。

    青果回以一个灿然的笑脸,然后抬头招了门外候着的庄婶,“送周太太出去,我这是开门做生意的,别是个阿猫阿狗的都能进来!”

    “是,姑娘。”

    庄婶挥手让小厮上前一左一右提了罗香菊的胳膊便往外拖。

    “罗青果,我不会放过你的,你……”

    “周太太且想想你膝下的子女吧!”青果打断罗香菊的话,淡淡道:“自己做的孽,自己还,万一这债落在子女身上……”

    罗香菊如遭雷劈一般怔在了那。

    青果这是明晃晃的威胁,意思是,你再给我做麻烦,就别怪我对付你那几个孩子了!

    眼见得罗香菊如死猪般被拖了出去,青果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

    你妹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

    非得逼着她出狠手,才肯消停!

    没多久,青果便从林正达嘴里听到,罗香菊被休回娘家,罗兴财和罗兴旺开始到还好,但不到半个月,便张罗着替罗香菊说亲事,只可惜顶着那样被休的名声,却是没有一个人肯要她!

    日子一才,罗兴财和罗兴旺便没了好脸色,罗香菊便又去找了罗香园,只可惜那主簿家的太太却是门都不让她进,说是这样的人,别教坏了她家的媳妇。

    周世礼却是在休了罗香菊不到一个月,便八抬花轿娶了个比他儿子大了没几岁的小媳妇,罗香菊那天在周家好一顿闹,被周家的下人乱棍打了出去,膝下的二子一女,没一个人肯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等青果四月中旬安排好一切,乘船进京都,在码头偶然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追着她的马车跑,嘴里喊着“我饿,我要吃饭”的疯子时,要不是这声音她记忆颇深,她绝对不会将这个人同那那个不可一世的罗香菊联系在一起!

    庄婶心善,并没有认出这人是罗香菊,她将随手戴着的葱油饼拿了出来,递给了罗香菊,罗香菊一把抓过庄婶手里的葱油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只是她还没咬上几口,码头上任外的叫花子,一拥而上,片刻间将她手里的饼抢了个精光,有那没抢到的叫花子,气不过,抬手便给了她几巴掌,等发现她是个女的后,便哈哈笑着,青天白日的将手摸进了她的衣裳里。

    “饼,饼,我的……”

    罗香菊张着双手丝毫不理会那在她胸口摸来捏去的手,只是对着那抢到饼便一哄而散的几个乞丐大声喊着。

    “想吃饼?”抱着她的那个乞丐问道。

    罗香菊重重的点头,乞丐嘿嘿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重重的捏了把手下的肉,说道:“跟我走,我给你吃饼。”

    “真的?我跟你走,你给我吃饼?”罗香菊看向乞丐。

    乞丐点头。

    “好啊,好啊,我跟你走!”

    青果不忍再看,放了手里帘子,对庄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说,当初她要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还会不会……”

    庄婶不解的看向青果,“好端端,姑娘怎么突然这样的话?”

    青果笑了笑,撇开了目光,淡淡道:“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些事。”

    “姑娘,您别想这些没用的了,且想想到了京都,是不是该把你和九爷之间的事给定下来了?您今年十三了,婚事定下,过两年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庄婶到时候就能替您带孩子……”

    呃!

    青果暴汗,婶,你可想得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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