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好漂亮的姐姐们。”小孩子们蹦蹦跳跳，指着碧溪一众笑的眼睛眯成了缝。

    丫头们见状，有的羞红了脸，有的笑着回应几句，气氛越发融洽欢乐。今儿过节，黛玉也不愿拘着她们，瞧着众人嘻嘻哈哈她们一家三口也是高兴。

    “姐姐，你瞧那个美人灯可喜不喜欢？我去买来送给你可好。”林安眼尖，又比小厮们了解黛玉的脾性，见她果然点头应了，心中欢喜不说，叫人给了钱就要亲自拿灯。

    那摊主猛然瞧见了这么一个个金童一般的小少爷，心里十分欢喜，这些人家随手丢个银子下来这一晚就是大赚，故而两下里都是满意的。

    谁也没想到这横空就生了波折，黛玉事后想想，暗怪自己之前竟然没料到，这难道不是古代出门必备行程之一么！

    偶遇！

    正巧在林安伸手的同时，另一边传来一句“祖父，祖父，孙儿想要这个美人灯呢！”

    此话一出，两下里难免都有些尴尬。

    才刚还千恩万谢的摊主，这会子心里犹如苦汁子浸过一般，摆摊的最怕遇到这样的事，双方瞧这都不是好惹的，哎哟哟，好好的一个上元佳节。

    “岑伯父？”

    林安伸出去的手已然是拿不回来了，而且他本付了钱，自有底气，碰巧他老爹回头一看发现碰上的原是旧相识，林安更是放了心。

    抱着那小女童的老者乃是现今并州大族岑家族长，旧年曾于林如海亡父颇有一番交情。

    岑老伯也认出了是林如海，见了黛玉姐弟，自是一番夸赞，又忙让自己怀里的小女儿问好。

    “林叔叔好，哥哥姐姐好，原是寒儿看迷了眼，错把旁边这个牛郎灯看成了美人灯，还请林哥哥不要介怀才是。”

    林安忙道不敢，黛玉见这小姑娘容貌不俗，谈吐有致，心里便是一番喜爱，她每年打点自家往来间的节礼，对于岑家也略知一二，便指着林安手里的灯笑道：“妹妹多礼了，原是我瞧着那牛郎灯不错，谁知他会错了意，听了妹妹这话，少不得要用这个美人把牛郎换过来了，不知妹妹可愿意？”

    那姑娘到底年纪小，听见这话便抿嘴一笑，眼神里透出欢喜的神色，只是不敢点头，便拿眼问着她祖父。

    岑老伯见状便是哈哈一笑，自取了牛郎灯递给林安，又从他手里取了那美人灯交到岑雨寒手里，见自家小孙女含羞道了谢，让人付了钱，自与林如海攀谈起来。

    “京中有些旧事，正巧这两日赶了过来，今日过节，我便陪着我这小孙女一起出来走走。倒是如海你，越发的悠闲了。”

    岑老伯虽已归家荣养却尽知天下事，且岑家名声极旺，朝中子弟皆有一番作为，又与衍圣公孔家互为姻亲，屹立百年不倒。岑老伯对于朝中动向一清二楚，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两家人一起逛了一会子便也各自散了。

    “你自己留着吧，左右我也不缺这些，不过瞧着你高兴罢了，那岑家妹妹十分知礼，你可别怪她。”

    上了车，黛玉瞧见林安仍提着那灯，不觉便是一乐，林安也不是那等小气的人，知道姐姐这是玩笑之语，便也乐了：“可见姐姐是看不上弟弟选的了，唉！果然姐姐越发大了，再不像以前那般事事想着我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那日后可别求着我这些那些，我竟是撩开手来都不管了。”

    黛玉佯装生气，果然林安立时求饶，倒惹得林如海在一旁白看热闹，笑个不住。等回了家，林安便道饿了，外头的东西他们不过尝个新鲜，这父子两个身子都不好，就是黛玉也不敢多吃。一家子逛了大半个集市，这会子没累趴下依然算是不错了。

    家里早备好了汤圆，三人围坐一桌，因是过节便抛开了往日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姐弟两个捡着喜庆又不俗气的话说给自己老爹听，哄的他笑的脸上的褶子又深了几分。

    正笑着，就有岑家派人过来送东西，黛玉接了礼单子一瞧，见皆是些节庆之物，倒也十分应景，便叫拿上等的封儿赏了来人，按例回了礼。因林如海接到岑老伯一封密信，已带了林安去了书房，黛玉自认没有那个脑子思考这些，更是不感兴趣，便指挥众人收拾了东西，自回房去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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