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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44米玩鹰的,被鹰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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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咳,走那边。”墨九托着罗盘,指了指坎位。

    萧乾唇一掀,托着她走了几步,却突地看向她手上的火折子,“先灭了吧,省着用。”

    墨九大抵明白他的意思,“可看不见怎么走?”

    他犹豫一下,伸手把她身上披风的斗篷拉下来,盖住她大半脸边,从额头到眼睛都遮住了,然后拿过火折子灭掉,淡声道:“跟着我。”

    再一次陷入黑暗。

    这样的走法,墨九有些紧张。因为人的方向感,主要靠参照物来识别,平常可以用眼睛的时候不觉得困难,但若无参照物,却一定会走岔路。她很好奇萧乾靠什么法子摸黑走到坎位,但他确实走得很稳。

    这时,他突地停下,放开她的胳膊,“站好。”

    墨九一怔,“萧六郎?”

    他没有回应,她不敢迈步,只原地等待,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低下来,耷在她肩膀上,冰冰的,凉凉的,慢慢地贴近她的脸——因为里面太冷,萧六郎也是冰冰的,而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墨九下意识就觉得是他。

    可他凑近她的脸是什么鬼?

    ……难道这闷骚是想偷偷亲她,欲行不轨?

    是抵死不从,还是被迫就范?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墨九还没有考虑好,隔了一层斗篷的布料,那脑袋就摩擦在了她的脸上。

    “做什么?”她耳根一红,正想骂一声登徒子,却见火光一闪,萧乾再次点燃火折子。

    有了光线,墨九不由瞪大眼睛。

    这是离坎位最近的离位,有一座仕女冰雕似乎被人为挪动过,又或者受了热气,头颅软软的耷下来,就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以为的“亲热”,只是这东西作怪。

    “难道冰室里还有旁人?”墨九奇怪地说完,推手去推靠在肩膀上的那只脑袋,却突然觉得不对,冰怎么会软?

    慢腾腾转过头,她瞪大眼睛,发现它缺了口子的地方,冰块正在迅速瓦解掉落,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脖子。

    再转瞬,一个女人的身子就显现了大半。

    冰雕里居然是女尸?

    墨九心跳停了一拍,正要丢开手,冰尸却猛地睁眼。

    “啊!”她听见了自己的尖叫声。

    与一个死尸四目对视是什么感觉?那一刹那,她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考古数年,她下过大大小小的古墓无数,已腐未腐的尸体也见过不少,却从来没有像今儿这样恐惧过。

    冰雕不是冰,而是人。

    但也不可能是活人,只能是尸体。

    萧乾先前正是因为撞上冰雕,感觉触手有些不对,想到孔阴阳有可能也在这里面,方才走了过去,却也没想到冰雕里会是死人。

    看墨九目瞪口呆,像是被吓住,他抬手揽住她,再顺势一推,那冰尸就重重倒在地上,身上的冰块全部碎裂,露出里面鲜活的身子来……玲珑美好的肌肤,雪一样白,五官清晰,容颜美好,未着寸缕,却有着倾世之美。

    这具冰雕是受了震动,方才碎裂的。

    若没有料错,应是孔阴阳用她逃生了。

    久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事。

    地上的冰尸也无声无息。除破冰那一瞬,再也没有睁开过她美丽的眼睛。他们不知是谁设计的这座坟墓,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埋葬红颜,更不知道剩下的七个仕女冰雕,还有那些陪葬丫头,会不会也是冰尸做成的。

    火光微微一晃,萧乾看着冰尸的眼睛,沉声道:“她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为什么又生而复死?”

    墨九冷得嘴唇直颤抖,却已从被冰尸“亲热”的恐惧中回了神,她极有灵异感地盯住萧乾,鬼气森森地问:“六郎,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萧乾皱眉,“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个人太无趣了。墨九捋着头发,轻轻一叹,“她这是撑着一口阳气不灭啊。”

    萧乾对她的说法,似是有些兴趣,敛眉而视。墨九急着出去,也不再逗他了,解释道:“她并非死而复生,只是尸体被冰封之前应该还活着,体内憋有一股气压,那个睁眼的动作,属于神经反应。”

    “神、经、反、应?”他是一字一字问的,似乎在琢磨什么意思,墨九觉得这样科学的东西给一个古人讲会比较坑爹,于是简单道:“你听过殡葬的时候,有些人明明死了,却会突地从棺材中坐起诈尸的事吧,这其实是类似的原理。”

    萧乾久久没有回答。

    看他神色不对,墨九偏头:“这样看我做什么?”

    他问:“你为何懂这些?”

    拖着嗓子“嗯”一声,墨九严肃脸,“你们把我丢在那小院,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这些事儿,都是我家老祖宗在梦里告诉我的。”

    万试万灵的老祖宗又一次被她搬了出来,萧乾也不知信了没有,只抿紧嘴唇,指了指不远处坎位上的一只仕女冰雕,“你要找的可是她?”

    之前以为冰雕是冰的时候,墨九是坦然的。

    可这会儿,看着远近不同,大小不一的冰雕,她已经没法子再去直视了——可不管她们是冰还是人,她都得过去。

    接过萧乾手上的火折子,她暗自试了试腿脚,发现恢复了许多,慢慢松开他的扶持,自行站稳,微微笑道:“我已经好多了,你刚才拖着我受了累,就站在这里休息吧,我来开机关便好。”

    他轻“嗯”一声,并不反对。

    可墨九刚一迈步,他却又问:“你行不行?”

    墨九回头,冲他妩媚一笑,“行,我怎会不行。”

    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静静站在离她丈许外的地方,看她一手拿火折子,一手在坎位的仕女冰雕身上四处摩挲。

    墨九偶尔回头看他一眼,发现他专注时的俊美容色,比仕女美艳了不知多少,而且在这样冷的地方,他居然可以长久保持尊贵的气度,而不像她一样抖抖索索,实在不容易。

    “萧六郎。”墨九突然喊。

    “嗯。”他声音很淡,唇线也抿得很紧。

    墨九神情自若地呵口气,又甩了甩冰冷的手,再次回头冲他微笑,“你冷不冷啊?冷的话,就走一走,跳一跳,跑一跑嘛,运动可以让你产生热量的。”

    “嗯。”他语气不冷不热,也不动。

    “唉,你为什么就不肯配合哩。”墨九轻松地说着,一只手抚在仕女冰雕的手指上,慢慢挪动她掌心的玉笛,突然哈哈一笑同,“萧六郎,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找到了开启机关的窍门了,其实就在八卦方法八个仕女弹奏不同乐曲的指法上。”

    这时,那个仕女冰雕像突然活过来一般,纤美的身姿抖过不停,激得一身的冰碴子直往下落,有明显的机括运动。

    萧乾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上前一步。

    “不要过来,危险!”墨九嗓子一颤,认真道:“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不好意思,我不想嫁,先走一步。”

    说罢她一个闪身,窜入仕女冰雕的身后,在机括极快的运动中,继续道:“你按我说,运动运动,很快墨妄就下来救你了,拜拜。”

    “当”一声,冰雕机关合拢。

    萧乾目光一暗,面前的世界黑暗了。

    没有了火折子,当然也没有了墨九。

    他天生有极强的方向辩论感,就着黑暗疾步过去,一手劈在冰雕上。可那座冰雕却纹丝不动。他一时五内俱焚,觉得墨九这东西,就没有一句靠得住的话。

    玩鹰的人,居然被鹰啄了。

    心悸心慌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他胸口气血上涌,喉咙腥甜,唇角突地溢出一丝鲜血。

    他看不见,却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更晓得……与他无关,兴许只是蛊毒作怪。

    经了这一次冰室之行,他以前的疑惑得到了证实,他与墨九的身上确实有蛊,而且还是一公一母。蛊毒从一开始的默默无感,到现在似乎有了复苏的意识。

    他正思忖,只听得“轰”的巨响,不远处再一次传来机括运转的声音。紧接着,他听见薛昉的大喊声:“使君,使君你在哪儿?”

    火把从刚刚开启的石壁上涌出,照亮了黑乎乎的甬道,他得救了。可若是火把和兵士们贸然闯入,这些冰雕遇热恐会毁于一旦,这冰室里设计精美的一切,也都将消失。

    他想起墨九说的“艺术品”,也不知是出于保护还是等着探秘的心情,压住心底翻腾的不适,低声命令。

    “退出去,我马上过来。”

    ——

    墨九当然没有吐血。

    机括载着她缓缓上升,在离开冰室之后,她心悸的感觉就好转了,又恢复到没有下墓穴时的正常状态。机括停止运转后,她发现自己趴在一个狭窄逼仄的空间里。

    四四方方,有点霉味。

    她慢慢往外爬,不过几步,就有刺眼的光线照入,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从黑暗到光阴,太强的光线容易灼伤眼。

    来不及多看,她伸出手指,只觉暖融融的热气洒在身上,非常的舒服。过了一会,她慢慢睁开眼,从逼仄的空间爬了出去,可只看了一眼,她整个人就石化般僵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又回到了萧家。

    机括的出口居然在她的卧室。

    她被送出墓室的小空间,就在她的床下。

    “大少夫人回来了?”夏青是过来收拾东西的,一踏入卧房就看见穿着萧乾的披风,满脸呆滞的墨九。惊讶地默了一瞬,她惊喜地又大喊了一声。

    “大少夫人回来了!”

    墨九欲哭无泪。

    若非从冰室出来的时候,她顺手牵羊从仕女冰雕的底座上掳走一尊与食古斋那个类似的“仕女玉雕”,她一定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

    把栩栩栩如生,还带着凉气的玉雕托在掌中,她纳闷,“我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

    墨九从天而降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萧府。

    正如没有人看见她出门一样,也没人看见她进门。从此,由于她太过艳娇俏丽的长相,在一些好事者的嘴里,便成了鬼怪妖精般的存在。一会羽化飞升变成母鸡,一会儿“腾云驾雾”再次出现。

    她没有再走,因为她饿了。

    在夏青的服侍下,她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把萧六郎的披风塞在床底下,就兴高采烈地去了灶上吃热饭。

    厨娘们对她很热情,三个菜一个汤,还有一些零嘴,妥妥的放在灶间的小桌上。然后,墨九坐在上丨位,一群厨房的丫头婆子围在边上。

    墨九边吃边道:“昨日是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我这个做女儿的,必须要去尽一番孝道。于是半夜里,我便上了天庭。在南天门逗了一会儿二郎神的旺财,又去太上老君那里吃了个仙丹,然后与观音姐姐一道,去了蟠桃院,遇到一只偷桃的猴子……”

    厨娘听得兴致勃勃,“然后哩?”

    夏青也问,“怎样了?”

    墨九一脸严肃:“那蟠桃很大,很硬,很好吃。猴子很喜欢。吃了之后,就变成了一只美猴王,统领了天下所有的猴子。”

    “啊!”几个老婆子凑过来,“蟠桃吃了就变美?”

    墨九夹个鸡腿啃着,“嗯”一声,“蟠桃与别的桃子却是不同。因为它不是桃型的,而是圆柱形……”

    听了她的描述,没有许人的丫头们瞪大眼睛,满是稀罕,许过人的大嫂婆子们仔细想想,却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外面有人喊,“墨姐儿可在里面?”

    墨姐听见是薛昉的声音,缩了缩脖子,原想溜走,可灶房就一道门,萧府也就这么大,躺是躺不了的了,她索性大咧咧走出去,打个哈哈。

    “薛侍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薛昉微笑道:“墨姐儿回来就好。”

    看他的意思,似乎不知道她在冰室里见过萧乾?难道是他们还没有把他救出来么?墨九咀嚼的嘴巴一顿,“萧六郎找到没有?”

    薛昉奇怪地点了点头。

    墨九又问:“死了没有?”

    薛昉张大嘴巴,好半晌才合拢,抿了抿唇道:“萧使君误入机关,身子受了损伤,不过并不大碍。他差我过来看一看,既然墨姐儿没事,那我回去复命了。”

    薛昉是萧乾的贴身之人,若他晓得她半道撇下他家使君逃走了,一定不会用这般“和睦友爱”的眼光看她。

    墨九几乎可以肯定,萧乾并没有告诉别人他与她在冰室中呆过一段的事儿……

    于是她试探问,“萧六郎中什么机关了?”

    薛昉得了命令不许把事情往外说,目光闪了闪,只笑道:“就是普通的陷阱,墨姐儿不必问了,使君说,姐儿回来就好生歇着,不要再到处乱跑。毕竟明日婚仪也是一件繁杂的事情。”

    ……哦,明日。

    墨九顿时觉得鸡腿索然无味。

    不过想一想,嫁人而已,反正她已经寡了两次了,也不介意多寡一次,尤其她对床下的冰室和墓葬非常有兴趣,加上蛊毒的疑惑,若让她这会儿离去,也许心底反倒不踏实。

    既然命中注定要嫁,那就嫁吧。

    做了这个决定,她挥别薛昉,愉快地回到厨房,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坐在桌旁,继续道:“有的蟠桃是三千年一熟,有的是五千年一熟……我偷吃那一颗万年一熟的蟠桃,原是王母娘娘给我爹玉帝吃的。于是,一怒之下,又把我打下凡来,这一回,不知又要历劫多久了……”

    “吁!”

    好曲折离奇的《天庭游记》……

    府中婚事一切照常备着,墨九到处凑着热闹,像个旁观者似的,看什么都稀罕,见到吃的就往里钻。

    蓝姑姑刚回府,就去找如花婆叙旧去了,等晚些时候她回来一说,墨九才晓得萧乾其实伤得不轻,似乎还是传说中的“内伤”。

    想到丢他一个人在冰室,她咳嗽一声,问蓝姑姑:“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蓝姑姑想到萧乾从墓道出来时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肩膀往回一缩,紧张笑道:“依,依我看,姑娘明日便嫁大郎了,此时去见使君,却有不妥。”

    “嗯,有道理。”墨九也不太想去,想了想,拿着蓝姑姑从如花婆那里带回的烙饼,翻来覆去地瞅着,突地拍案而起,“姑姑,我们去找大夫人。”

    蓝姑姑吓一跳,“做什么?”

    墨九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怕,我只找她要个说法。”

    每次她发疯,蓝姑姑就头大,“姑奶奶,又怎么了?”

    墨九半眯着眼,像有什么不能忍受之痛,捂着胸口沉默半天,突地道:“到底是我结婚还是她们结婚?凭什么连府里的下人都发了喜糖,却没人发给我吃?是可忍,孰不可忍。”

    蓝姑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嘴里喃喃,“不气,不气,不气,不气……”

    墨九安慰道:“我已经不气了。”

    蓝姑姑悻悻摇头,“我在劝自己,不要被你气死。”

    墨九:“……”

    ------题外话------

    美人儿们的钻石和月票,实在是太给力了,二锦又是感动又是凝噎。

    除了以身相许,我无以为报……

    所以,似乎只能加油更新了。

    PS:今日的结束了,明天我们继续嗨。精彩情节,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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